53、第 53 章(2 / 2)

當年一彆,最後一麵都沒能相見,是許清璿心內最大的遺憾。

陳玲玲想要給媽媽買一束菊花,隻是這個年代哪有花店?終究作罷!

一家三口去新村門口乘坐公交車,烈士陵園離此不過三四公裡,一輛車五站路就到了。

原主難過的時候,會跑來媽媽的墓前,坐下來,呆愣愣地看媽媽的墓,所以陳玲玲憑著本能的記憶都能找到莊燕的墓,黑色大理石上一顆五角星下是莊燕的名字和生卒年份。

許奶奶緩緩蹲下,她拿出一塊毛巾,莊燕小時候活潑,跑來跑去滿頭是汗,她追著拿著毛巾給她擦汗。

現在她也是如此,緩緩地擦著上麵的字,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麵:“燕兒,媽媽回來看你了。”

聽見這一聲,蹲在邊上的陳玲玲跟著落淚,記憶裡爛熟於心的一筆一劃,她有原主的記憶,一切都能感同身受。

自己上輩子父母緣薄,親媽因為父親常年出軌,離婚之後跑去了國外,幾年陳玲玲也見不到親媽一麵。她親爸就不用說了,標準的那種有了幾個臭錢,就臭不要臉的那種。

穿來之後,她接受了原主的記憶,在記憶中莊燕又是那樣一個溫柔堅強又令人欽佩的人,她怎能不生出孺慕之情?

心裡默念:“媽媽,我把奶奶接回來了。我把害了玲玲的那個女人也送進了監牢。”

剛剛念完,心內又微哂:“不知道媽媽要不要我?”

想來應該是要的吧?

容遠扶著奶奶起來,一起走到一塊碑前,上頭刻著一個個朝鮮戰場上犧牲的烈士的名字,那上麵都是埋骨異國的英烈。

陳玲玲仰頭找到了外公的名字,跟奶奶一起注視,聽她說:“三哥,我沒能看好燕兒!還讓玲玲受了那麼多苦。你看看,玲玲長得多好,要是你在,你一定會為她驕傲的。”

陳玲玲默默地對外公說出心裡話:“外公,雖然我來自未來,但是我以莊勇的外孫女,莊燕的女兒為榮,我願用一生來實現外公和媽媽,還有奶奶的夢想。”

看過媽媽和外公,陳玲玲和奶奶容遠一起回家。

快到家門口,前頭集體宿舍那裡圍了不少人,群眾總是喜歡吃瓜和打醬油的。

吃瓜群眾還喜歡介紹彆的群眾過來一起蹲瓜:“快去看,機務那個綠頭王八……”

該群眾剛要分享瓜,看到了綠頭王八的親生姑娘就在眼前,立馬聲音轉小:“在跟人打架。”

許清璿快步走過去,一聲喊:“都沒事做了嗎?”

聽見許清璿的這一聲,一下子嘈雜聲靜了下來,好些人不認識這個清瘦的老太太是誰,不過畢竟這個時代人員流動並不大,很多老人認出了:“許老師!這就是許老師啊!”

其中也包括現在臉上青紫的陳建強,許清璿問:“哪一塊的?”

“機務和內勤的。”

“在職工宿舍門口打架了,是不是吃飽了撐著?”許清璿問。

“許老師,是陳建強先動手的。我們就是在閒聊兩句,他拔出拳頭就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

“你說的什麼垃圾話,我難道不該拍掉你的牙床骨?你這樣讓小姑娘以後怎麼做人?”陳建強沉聲質問。

他轉頭看向許清璿,從實際上來說,這是他的嶽母,他有些生澀地開口叫:“許媽媽。”

在那個時期,他為了怕被牽累,也算是妥協叫許清璿為:“許媽媽。”

這一聲“許媽媽”,提醒了很多人,這個陳建強除了是那個搭七搭八,跟徐永根搞在一起的謝美玉的男人,他還是當年空乘大隊一朵花的莊燕的老公。是許老師的女婿。

為了孩子,許清璿從來沒有在乎過他怎麼稱呼自己,畢竟那個時候,她也不希望牽累孩子們。

莊燕死後,她以為陳建強沒有彆的長處,好歹人還老實,沒想到他卻糊塗到,任由那個女人苛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許清璿看著這個看上去不壞,卻因為他的蠢,差點害死了孩子的陳建強。

她說:“小陳,你還是叫我許老師比較合適。”

陳建強聽見這樣的話,愣在當場,而許清璿的話也讓在場的人知道了,這位許老師是不想認這個女婿了。

“許老師,你給我們評評理。我們就是看見你今天回來了,在他背後說兩句,這個人很傻的,那個女人給他戴綠帽了,他居然還要養那個女人的拖油瓶,滑稽的是,自己正兒八經原配生的姑娘倒是當仇人一樣。你說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就是啊!許老師,我就說,他養拖油瓶總歸有道理的嘍?要不然一個連自己的種都不願意養的男人,哪有這麼好的胃口去養一個去外頭睡了兩個男人,還要害死他親生女兒的女人的孩子?用正常人的思路,這個死女人給我戴女帽,還有要弄死我親生囡,而且,是唯一的親生囡。要是我,知道了,肯定恨不能把那個女人弄死,這個死女人進去了,我就巴望她早點死掉算了。他胃口好的,還讓那個死女人的女兒叫他爸爸。爸什麼爸?所以,我就說了除非裡麵有其他的理由?”

“他們這對繼父繼女做得出來,現在倒是怪我們講的話難聽了?”那人問許清璿,“許老師,你說是嗎?”

陳建強了解許清璿,她是一個不會人雲亦雲,不會跟著流言蜚語亂說的人,他指望她能替他說一句公道話。

許清璿看著他:“你問過莊燕一句話;‘做事情有沒有想過後果?’她想清楚了後果,依然要做。我想她當時跳下去救人的時候,也是想明白後果,做了她認為該做的事。你呢?如果想清楚了。這種話到你身上不是很正常?”

許清璿說完,帶著陳玲玲轉身離開……

“老太太氣勢很足的嗎?”一個年輕的小夥說。

“當然嘍,這位是空乘的老祖宗,是真祖宗,她做空姐的時候,全國大概就二十個空姐,解放後留下來的空姐更是寥寥無幾,她是咱們局真正的元老。”

“陳建強這下傻眼了,原本有這麼一個丈母娘,哪怕能力不夠,上頭肯定看在丈母娘的份兒上照顧他的呀!現在麼?”

“……”

周遭都是在議論他的話,原來那一天不是他最難熬的一天,而是接下來的每一天都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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