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這個數字會代表什麼意思?
鐘閻逐一拿起報刊架上的報紙——共六張。
不出所料每張報紙上都用暗紅色筆跡圈起了一個數字。
從小到大排列,依次是——
7、9、13、15、19、20。
鐘閻默默記下這些數字,腦海中飛快地搜索和這些數字有關的東西。
很快他抿唇。
聯想到了走廊牆壁上的畫像。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走廊上的畫像恰好就是20幅。
鐘閻心中有了把握。
確切說,他現在十分肯定這六個數字和畫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說不定僅這一項就可以給他增加不少的探索度。
然而就在他準備推門出去查找畫像時,書房角落的窗簾後方忽然冒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像指甲在乾澀的黑板上劃過那樣刺耳。
鐘閻心中頓時一凜,在夜視符的幫助下,他清晰看見窗簾後站著一個黑影。
黑影極高極瘦。
頭頂幾乎觸碰到了天花板。
不用想也知道,黑影是蘭斯頓夫人。
鐘閻心臟劇跳。
原來蘭斯頓夫人一直藏在書房的窗簾後!
隻不過她實在太高太瘦,自己放鬆了警惕沒注意到而已!
書房內陰冷氣息劇增。
那股沁入肌骨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僵。
蘭斯頓夫人細長如竹竿的胳膊緩慢挑起窗簾,露出形銷骨立的瘦長身影,剛才的摩擦聲就是她尖細的指甲劃在窗簾布料上的聲音。
更不巧的是夜視符恰好在此時到了時限。
鐘閻驀地眼前一黑,陷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而蘭斯頓夫人陰鷙、絕望、痛苦、怨憎等負麵情緒也在這時撲麵而來。
不過畢竟擁有整個無限世界都極為罕見的S級精神力,鐘閻隻短暫的頭暈了一下,隨後便衝到門邊,砰的一聲踹開門板跑了出去。
作為C級boss,蘭斯頓夫人的實力不是他一個新手能抗衡的。
鐘閻飛奔在走廊上,頭也不回地衝下二樓。
衝進樓道的那一瞬,他回頭瞥了眼。
蘭斯頓夫人已經從書房走了出來。
她沒有追過來。
高瘦的身體佝僂地站在走廊儘頭,在她的四周彌漫著濃鬱到散不開的黑霧,整張臉埋在黑色麵紗下,看不見的冰冷視線緊緊跟隨著他遠逃的背影。
在那一刻。
鐘閻仿佛看到了走廊最後一幅畫像中的景象。
——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岑安草草洗完澡後犯了困,正從一樓往二樓走,可腳剛踩上二樓地毯,卻猛地被人從後方撞倒在地,哐當一聲尾巴骨砸在地上,尖銳的疼。
鐘閻重心不穩,同樣摔倒在地。
兩人像纏麻花似的扭在一起。
鐘閻皺著眉,認出了自己撞到的人是岑安,急忙道歉:“不好意思。”
岑安疼得齜牙咧嘴。
剛想開口來句國粹,卻忽地眉梢蹙起,朝鐘閻比了個“噓”的手勢。
同一時刻鐘閻也聽到了腳步聲。
沉悶而緩慢。
熟悉的感覺縈上心頭!
是公爵!
到目前為止,誰也沒摸清公爵的殺人規則。
而且他能感覺到,在莉娜死後,公爵身上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換句話說。
現在的公爵給人的危險感,僅弱於蘭斯頓夫人。
鐘閻不想冒這個險。
於是他二話不說從地上翻身而起,緊接著一把拉起還處在懵逼狀態中的岑安,迅速躲進了角落。
狹窄的角落中鐘閻幾乎是半擁著岑安,兩人靠得極近,甚至岑安還能感受到脖頸處傳來一陣陣鐘閻溫熱的氣息。
岑安:“!”
社恐人頭一次被人抱在懷裡,真的很難受啊!
他生理性地緊張到脊背發抖。
鐘閻正凝神等待公爵的出現,驀然察覺到懷裡人的變化,忙低頭借著昏暗的光線掃向岑安的眉眼。
懷裡清瘦的少年似是很不舒服地擰著眉,光潔的額頭上因為緊張已經沁出了細小的汗珠。
鐘閻:“……”
他下意識鬆開胳膊,站得離他更遠了一些。
接著他便聽到岑安解脫似的吐出口氣,身子也沒那麼抖了。
鐘閻:“……”
此時公爵的腳步聲在樓下頓住。
而在公爵背後跟著一個更為沉重的腳步聲。
岑安和鐘閻都聽出來了——
那是女仆布蘭妮的腳步聲。
鐘閻想起了女仆的日記本,而岑安想的卻是“莉娜不是故意的”隱藏支線。
解除了傀儡狀態的公爵,難道還對布蘭妮深情不減當年?
所以才會撿著深更半夜的時間來一場浪漫的秘密幽會?
想到布蘭妮現在肥腫醜陋的模樣。
岑安不由對公爵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然。
更令他佩服的還屬這兩位npc之間的私密對話。
女仆操著沙啞粗糲的嗓音問道:“克勞德,你說的是真的嗎?”
公爵:“當然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布蘭妮。”
女仆:“我當然相信你克勞德,可是那該死的蘭斯頓夫人,她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兩個……”
話沒說完,公爵打斷她:“布蘭妮你放心,蘭斯頓絕對不會發現的,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情意。”
……
兩個npc情深意切地互訴衷腸。
不經意聽完牆角的岑安和鐘閻:“……”
媽的。
這可不是狗糧!
而是毒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