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廚房衝出來的狼狽身影恰好被劉明華看了個正著。
劉明華很有思想覺悟。
上次的副本他就是抱著鐘閻大腿才通的關,這回他不想再做弱雞了,尤其是看到鐘閻遊走在危險邊緣獨自搜集通關線索,好幾回還冒了生命危險。
所以為了不再當弱雞,他便趁這個時間來找線索。
不巧——
正好看到了岑安鬼鬼祟祟從廚房出來。
劉明華悄悄藏在角落,心想岑安這人一直獨來獨往神神秘秘的,還乾了好幾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既然從廚房出來,那廚房肯定存在彆的他不知道的線索。
或者是藏了什麼東西。
更何況,閻哥好像對他也蠻上心的。
想到這,劉明華心一橫,等岑安身影消失在地下室後,他立馬從角落出來,偷偷鑽進了廚房。
可惜他沒有岑安的幸運。
他前腳剛進廚房,剛被案板上那把巨大的剁肉刀嚇一大跳,女仆後腳就推著餐車回來了。
伴著餐車的車輪在地麵上碾壓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女仆如同小山一般沉重緩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廚房昏暗逼仄,一覽無餘,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劉明華慌不擇路,一頭撞進裡間。
剛一進門,那股刺鼻作嘔的腐臭味差點沒讓他窒息。
而此時女仆推著餐車回到了廚房,她嘴裡發出神經質般的嘟囔聲,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案桌前,一把抓起剁肉刀咚咚咚地剁起了肉。
聽著這毛骨悚然的剁肉聲。
沒地方躲隻好躲進床底下的劉明華頓感我命休矣。
不知過了多久,剁肉聲停止。
女仆從案桌下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剔骨刀走到麻袋前,正準備扯開麻袋割下鹿頭時,這時候她似乎聽嗅到了什麼味道,兩隻黃豆大小的眼珠咕嚕嚕轉動著,最後轉向裡間。
與此同時。
躲在床下的劉明華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出了。
視線昏暗,能看清的僅有從半開的門縫中漏出的一縷昏□□冷的光線。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房間內的溫度好像比剛進來時低了好幾度,手腳都冰冷到快要失去知覺了。
劉明華死死咬住嘴唇,心中很沒出息地在喊閻哥救我。
忽然間他仿佛聽到了聲嬰兒的笑聲。
這地方哪有嬰兒。
肯定是自己被嚇糊塗了。
劉明華默默安慰自己。
然而下一秒他又聽到了那個聲音,這次好像離自己更近了點,屬於嬰兒那種“咯咯咯”的清脆笑聲似乎就在耳邊。
劉明華猛地轉過頭。
視線中出現一個渾身布滿青白屍斑的乾癟身影,體型隻有嬰兒那般大小,它半蹲在地上,五官扭曲在一起,隻剩下眼白的眼球直勾勾地盯著他。
然後——
“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劉明華瞳孔驟然放大。
“啊啊啊啊啊啊!”
“閻哥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
鐘閻趕到的時候,劉明華整個人就像塊豬肉被女仆摔在案桌上。
他現在的樣子比待宰的死魚好不了多少。
任他在案桌上不斷掙紮,也抵不過女仆肥大臃腫的手掌。
劉明華被死死按在案桌上,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他能做的隻有絕望地大叫,堂堂一個大男人,叫聲中居然都帶上了哭腔。
“閻哥救我啊啊啊啊!”
聽著他慘烈的叫聲,女仆興奮地渾身爛肉顫動,嘴裡不斷嘟囔著“吃肉吃肉吃肉”,那把巨大的剁肉刀被她高高舉起對準了劉明華的脖子,看樣子是準備給他來個屍首分離。
鋒利的刀刃在光線下折射出瘮人的冷光。
就在刀口快要落在劉明華脖子上時,一個拳頭大小金色秤砣飛速砸了過來。
哐當一聲。
金秤砣精準砸在刀身上。
饒是女仆體型龐大也沒能撐住這樣巨大的衝擊力,剁肉刀當即脫手飛出,粗糙的刀把甚至還刮掉她掌心一大塊肉,汙黑的臭血噴湧而出。
女仆捂住手吃痛大叫。
趁這個機會,劉明華趕緊從案桌上跳下來,連滾帶爬地跑到鐘閻腿邊,看鐘閻的眼神就像看到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頓時熱淚盈眶。
“閻哥你就是我的神啊!!!”
“我要給你暖一輩子的床!!!”
這個時候還嘴貧,看來沒什麼事。
“不需要。”
鐘閻嫌棄地扒開他的手,漠然道:“你一個人來這乾什麼?”
劉明華心虛回答:“我看岑安鬼鬼祟祟進去,還以為裡麵藏著什麼彆的重要線索,哪知道我剛進去怪物就回來了……”
聽到岑安的名字,鐘閻明顯挑了下眉。
“他來過?”
“你確定?”
劉明華拚命點頭,“我親眼看到的,不可能有錯!”
鐘閻站在廚房外,靜靜看著門內快要暴怒的女仆,心想如果真像劉明華說的那樣,那就有意思了。
早在剛進副本的當晚他就和劉明華探索過了廚房和裡間女仆的房間。
女仆那本日記就是在她床頭發現的,如果裡麵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線索,那說明岑安比他更謹慎細致。
那為什麼這樣一個謹慎細致的人……
卻總要作死挑釁鬼怪呢?
鐘閻想不明白。
岑安就像被雲霧遮籠,讓他看不清摸不透,卻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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