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現在滿腦子都是“帶浴缸的大床房”
幾個大字!
狗副本真會玩!!
把角色扮演搞這麼逼真???
見岑安一直發呆,鐘閻壓低嗓音喊了他一聲:“岑八?”
在直播場景隻能喊主播代號,這也是副本的強製性規則。
岑安被鐘閻這聲喊回了神,他惡狠狠瞪了眼正在數錢的前台老頭後,這才收了厄運鐘舌,跟在鐘閻身後準備上樓。
腳下這棟旅店隻有三層,布局和常規旅館沒什麼兩樣,一樓是前台加大廳,往左是樓梯間,往右是飯廳。
不過此時的飯廳黢黑一片,黑暗中始終彌漫著濃烈的潮氣混雜著灰塵的氣味。
不知是不是錯覺——
岑安好像在那團黑暗中看到了具趴在窗戶上的黑影輪廓。
可惜等岑安再去看時,那裡早已恢複了原樣,空蕩蕩的好似什麼都沒有。
岑安收回視線,輕輕對著空氣掄了下厄運鐘舌。
在他看來,這棟破旅館裡除了他和鐘閻之外,其他的是不是鬼,讓他當頭來兩棍就全知道了。
當然——
最先爆頭的一定是給他開“帶浴缸的大床房”的前台老頭!
岑安恨得咬牙,但不得不跟著鐘閻先去二樓。
畢竟兩人都是恒星級主播,第一回聯合直播至少要獲得20000紙幣才行。
眼下兩人才將將拿到400多,離目標還差得遠呢……
旅館的樓梯是老舊的木製樓梯,腳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音。
從樓道出來上到二樓——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僅一米寬的窄仄走廊,走廊燈光昏暗,兩邊是糊著黃舊報紙的牆,有的牆麵報紙像被人用指甲撕爛了邊角,露出了下方不知是青苔還是黴斑的灰褐色瘢痕。
空氣中有黴爛潮濕的味道。
214房間在走廊靠中的位置。
一路走過去,腳下的木製地板不堪重負地吱呀作響,仿佛腳步稍微重點就能把地板踩塌了似的。
鐘閻在214
門口站定,接著掏出鑰匙插/進鎖孔,伴著澀啞的鑰匙轉動聲,房門應聲而開。
出乎意料的——
房內的布局和旅店老破的外表截然不同,顯得非常現代化。
玄關右側是忘了關門的衛生間,透過門縫,很清楚能看見放在牆角的橢圓大浴缸!旁邊的缸沿上還擺著倒好的紅酒和鮮豔的玫瑰花瓣。
岑安沉默了。
再往裡看,電視牆對麵,是一張鋪著雪白床單的兩米五寬特大床!彆說睡兩個人,睡四個都夠了!
岑安再次狠狠沉默了。
反觀鐘閻,他倒是興致勃勃得很,高高挑起眉,視線從浴缸挪向大床,又從大床挪回浴缸,最後停在玫瑰花瓣上,嫌棄地連嘖了好幾聲。
看完後順便丟下句中肯的評價:“真俗。”
岑安:“……”
確認了房間內不存在危險,鐘閻抬起腳,率先走進門內。
往內走了幾步,鐘閻驀地扭頭,見岑安遲遲不肯進來——
鐘閻主動說:“進來吧,如果晚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話,你睡床,我睡地板。”
這樣已經很照顧岑安這位社恐患者了吧?
門外,岑安僵硬地站著,張了張嘴,支吾了句,“還、還是算了吧。”
聽到他這樣說,鐘閻心情頓時變得愉悅。
他心想——他和岑安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果然沒有白費,岑安還是善良的。
鐘閻剛要說“無所謂,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和你一起睡床也可以”,可下一秒卻聽見岑安低下嗓音,心虛地補充了句——
“你、你還是去睡浴缸吧?”
鐘閻:“???”
——
與此同時。
直播間的“觀眾”們被兩人對話逗得紛紛大笑起來。
[這個新主播好可愛啊!打賞紙幣×100!]
[實名表白岑八!不知道他下個直播場景會不會選擇冥婚啊!!我要去客串鬼新郎!!!打賞紙幣×200!]
[鐘九也很不錯,很冷靜。打賞紙幣×100!]
[這才剛開始呢……誰知道這兩個所謂的恒星級主播後麵的表現會不會拉跨……]
[你當寇老板吃素的呢?沒點實力能給他們簽恒星級主播合同?]
[嘔……做人的時候就是鍵盤俠,做鬼了也不消停……]
[……]
[欸欸欸?你們能看出來這兩個是真情侶不?]
[嘿嘿嘿我也好奇……打賞紙幣×100!]
[要不哪個高級會員去找旅館老板商量下今晚彆打擾他倆唄?]
[樓上有什麼想法?]
[咱實在是看夠了血腥恐怖的畫麵,咱現在想看動作片了!!!]
[嘿嘿嘿是我想的那個“動作片”嗎?]
[還有浴缸py浴缸py浴缸py浴缸py浴缸py浴缸py…
…打賞紙幣×500!]
[……]
直播間的畫風驟變,好像還真有某位尊貴的svip聽取了上麵彈幕的意見,仗著自己財大氣粗,真拿著厚厚一遝紙幣去找黃泉旅店的老板商量去了。
五六分鐘後,這位svip回來了。
它在彈幕上言簡意賅地刷了一句:[妥了,本人還花了額外一筆錢弄了點好東西。]
此話一出——
觀眾們再次掀起了刷屏熱潮。
[大佬牛逼啊!]
[能問問是什麼好東西嗎?]
[盲猜是情香嘿嘿嘿!]
[啊啊啊啊不能讓大佬一個人破費,咱也眾籌加點料?]
[同意同意同意……]
足足兩萬多“觀眾”徹底對隱藏在旅館內的鬼追殺主播的血腥畫麵失去了興趣,它們反而無比期待起214熄燈後的……動作片!
有錢能使鬼推磨。
在一眾兩眼發綠的“餓鬼”眾籌下,此時黃泉旅店的直播場景完全變了樣子。
窗外的雷鳴和雨聲忽然停了,空氣中黴爛陳腐的氣味也在逐漸消失,那股如跗骨之蛆的陰冷感也在慢慢褪去。
此外——
漆黑走廊上,戴著沾滿鮮血的兔子頭套正在緩慢挪向214房間的“鬼”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慢慢僵在了牆角的陰影後不再動彈。
房間內。
鐘閻站在窗前,岑安站在床邊,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三米多的間距。
不知怎的。
岑安忽然覺得房間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好像有股莫名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像無形的手在慢慢撩撥他的心。
岑安倏地有些燥熱。
他乾巴巴地扯了扯領口,隻覺得喉嚨乾澀難受,不經意抬起目光掃向窗前的鐘閻。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鐘閻側站的半邊身子。
鐘閻側臉深沉,眉頭緊緊擰著,長腿站得筆直,但明顯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岑安視線下移。
然後猛地頓在某處!
這這這???
人麻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