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古怪反應引起了岑安的懷疑。
不過眼下不方便追問係統,還是先找一老板打聽情況比較好。
“等等。”
岑安打斷一老板的埋怨,“你剛剛說……邪神的軀體?”
人頭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醜陋的麵孔上難得露出怨恨中夾雜幾分苦澀的表情。
“準確來說——”
“那個被燒得焦黑的鐵盒子裡裝的其實隻是邪神軀體的一部分。”
聽到鐵盒子的霎時間,岑安的反應和係統幾乎一模一樣。
同樣是鐵盒子,同樣是被燒得焦黑。
記憶驀地重疊——
要不是鐘閻在場,他恐怕會立即拿出從上個副本中得到的、給神偷的右手都乾崩幾顆牙的保險箱,讓一老板來當場驗貨。
如果保險箱裡裝的也是邪神的軀體,那可就真玩大發了,誰都沒法保證那東西是不是一顆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的雷……
岑安極力按捺住心情的沉重,咽了咽喉嚨,急忙催促人頭:“你接著說。”
魚缸中的一老板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片刻後,它才繼續往後說:“你們腳下的這座公司大樓在一十年前隻是個廢棄的爛尾樓,當時我和姓寇的都是某慢手平台的小主播,我們倆都沒啥名氣,為了那百十來號觀眾的打賞,成天像個小醜一樣在直播間賣笑講段子,可笑的是——我們倆掙紮了整整兩年仍然是最底層的小主播,吃不飽穿不暖,連每個月租房子的八百塊都拿不出來,最後才找到了這座爛尾樓……”
“我和姓寇的在爛尾樓裡住了將近兩個月,後來某天夜裡,我倆突然聽到聲巨響,像有什麼重物從天上砸了下來,緊接著大樓像地震似的開始震動,當時我都以為自己快死了,可大樓震了幾分鐘後突然安靜了下來,我倆害怕得要死,直到快天亮才敢出來。”
“我們正準備下樓,這時卻猛地發現從樓頂到地下室的樓板全被砸了個對穿,形成了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我是覺得這一幕過於詭異可能存在危險,但姓寇的卻覺得這或許是個能讓他一夜爆火的好機會,天外隕石、域外來客……他想了好多噱頭並提出借此開場直播,但我沒同意,一直在好言勸他離開,於是我和他發生了爭執。”
“再後來我被他惱羞成怒從樓上推了下去,正巧摔在了坑底那東西的旁邊,我眼睜睜看著麵前被燒焦的鐵盒子吸乾了從我身上流出的血,同時有個聲音忽然在我腦海裡響起來,說他是偉大的邪神,讓我忠誠地獻上自己的生命和靈魂……”
“當然,聽到邪神聲音的不止是我,還有姓寇的。”
一老板的語氣驟然變得森冷,“從那以後姓寇的開始變得魔怔起來,當晚他開了場直播,果不其然直播結束他火了,同時這座爛尾樓也火了,無數好奇的家夥蜂擁而至,想一睹天外隕石的真容,不過這都是姓寇的陰謀,那些家夥無一例外全死了,變成了邪神的養分,而爛尾樓好像也慢慢有了生命,
變得詭異起來。”
“接下來姓寇的越發古怪,
他以鐵盒子的力量為源泉,
以這座爛尾樓為據點成立了高能直播公司開始試驗……永生。當初死的那些人的冤魂厲鬼被鎮壓在樓下成了觀眾,為了讓它們心甘情願獻出自身陰氣和怨氣凝結的紙幣作為邪神的祭品,他乾脆廣招主播進行直播,所以這才有了公司這麼多的正式員工和非正式員工。”
“而鐵盒子因為第一個喝的是我的血,作為反哺,賜給了我非凡的力量。”
一老板恨得磨牙,“但你們也看到了,姓寇的為了徹底成為爛尾樓的主人,不惜代價把我囚禁泡在了胃袋裡,並不斷抽取我的力量維持三樓四樓直播場景的正常運轉。”
說到這裡,一老板惡狠狠地啐了口,怒罵道:“他媽的姓寇的就是個變/態,為了實現永生,他居然想出了個駭人聽聞的混蛋主意!”
“——為了徹底和爛尾樓融為一體,他不惜用我做實驗,把我的身體切碎慢慢投喂給爛尾樓,想借此將爛尾樓孕育成成熟的生命,再把裝有邪神部分軀體的鐵盒子當作心臟給爛尾樓‘供血’,至此一個永生的生命就此誕生,而他也可以趁機實現自己的……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