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淩澈被帶走。
金童玉女和抬轎的紙紮人們相繼退出趙府,抬著喜轎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下人們趕緊收走火盆,趙老爺拄著龍頭拐杖走出前堂,布滿老人斑的臉上透著十足的喜色。
“儀式已成,請各位貴客現在移駕去後花園吃喜酒吧。”
鬼影中有大部分是趙府的雜役,剩餘小半是趙老爺特意請來的“客人”,聽完趙老爺的話後,鬼影們立即變得激動起來,爭先恐後往後院擠,裹挾起陣陣陰風,生怕去晚了一步。
岑安避開幾隻匆匆衝進後院的鬼怪,緊盯著趙老爺離開的背影,正猶豫要不要跟上去時,手腕冷不防被人攥住。
扭頭一看,眼底落入張冷峻麵孔。
鐘閻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眼神中似乎透著幾分質問的意味,但這種意味刹那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岑安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看他一臉無辜的樣兒,鐘閻默默鬆開手,欲言又止。
岑安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彎了彎眉眼,安慰道:“我沒事。”
鐘閻嗯了聲,視線落在岑安身後,眸色沉沉。
岑安以為自己背後有什麼東西,回頭卻見“高星星”滿臉驚恐地躲得遠遠的,看鐘閻的眼神就像看隻洪水猛獸。
岑安:“……”
——
短短片刻,鬼影們已經跑得沒影兒了,趙老爺站在前堂門口,微笑注視著僅剩的幾人。
“各位老板,你們怎麼不去吃喜酒啊?”
除了岑安、鐘閻、“高星星”這三位尚存的玩家外,還有另外兩位站在原地沒動,一位是頭上裹著白色布巾的中年男人,另一位是個娃娃臉男生,年紀看著不大。
算上孟淩澈,九名玩家隻剩下六個,那三個……已經死了。
趙老爺臉色蒼白,渾濁的眼神直勾勾地緊盯幾人,嘴角緩緩擴大,笑容愈發不懷好意起來。
這是種無聲的威脅——
頭裹布巾的中年男人率先離開走去後院,娃娃臉男生遲疑了會兒,同樣選擇離開。
岑安可不想和一群鬼坐在一塊兒吃所謂的“喜酒”,於是在“高星星”驚恐萬分的眼神中,他徑直朝趙老爺走了過去,並神秘兮兮地問道:“趙老爺,你們這裡新婚當天沒有鬨洞房的習俗嗎?”
趙老爺皺起乾巴巴的臉,“什麼是鬨洞房?”
稀奇……
居然沒聽說過鬨洞房?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
岑安言簡意賅地科普道:“鬨洞房就是去新人的新房玩玩鬨鬨,聚聚人氣,這樣既能驅逐邪靈的陰氣,還能增強新郎的陽氣,適當鬨鬨是好事兒。”
趙老爺聽懂了又像沒聽懂,不確定地問:“真能增強新郎的陽氣?”
都是民間傳下來的說法,岑安也分不清真的還是假的,但他仍是認真地點頭。
“是的。”
他不動聲色,
但僅從趙老爺這句話大概能揣測出些許信息——
或許,
趙老爺之所以持續給趙少爺娶親,為的是讓他吸收活人的陽氣,從而達成類似“複活”的目的?
當然這隻是猜測。
在聽到岑安的肯定答複後,趙老爺眼中有驚喜一閃即逝,他摸了把下巴,思索了半晌後終於鬆了口:
“岑老板你是專做鬼媒行當的,果然見多識廣,這種事情自然你說了算。就是不知鬨洞房需要多少人,如果你需要的話,門外那些家夥我也可以替你叫進來。”
順著趙老爺的視線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