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從他對待鐘閻和岑安兩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無需提醒,張管家早就屁顛屁顛地跑到棺材鋪門前,咚咚咚敲了三下門,態度顯得禮貌又熱情。
“鐘老板您在嗎?”
岑安:“……”
稱呼用您?
好個雙標狗!自己是不是砸輕了?
沒等多久,約莫數十秒,門就開了,鐘閻那張彆人好像欠了他幾百億的冷臉映入眼簾。
冷漠視線朝外隨意掃過,張管家和頭戴白布巾的中年男人在他眼裡隻是透明人,唯一能讓他停下視線,並讓他眼神產生波動感到驚喜的,隻有不遠處那抹纖瘦熟悉的身影。
鐘閻幾不可察地揚了下眉。
因為某人的出現,他對張管家的態度不由“愛屋及烏”起來,語氣裡冷意消退少許,鐘閻瞥向張管家,問他:“有事嗎?”
張管家搓手笑著,“您今晚不是要和二少爺成親嗎?我特意帶了冥衣鋪許老板過來給您量尺碼。”
哪壺不開提哪壺?
鐘閻極其不爽“成親”這個說法,他決計不能接受自己穿嫁衣的模樣,所以他眸色不由冷沉下來,眸光不善地掃了眼中年男人,眼神中蘊藏的意味不言而喻。
中年男人倍感無奈。
他在現實世界算個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曾給不少當紅明星設計過禮服,誰曾想被卷入這個副本的他還要重操舊業,莫名其妙觸發“做不出合身嫁衣就得死”的悲催任務。
張管家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於是拿岑安過來擋槍。
“鐘老板,你看岑老板都量好了,要不你……”
話音未落,鐘閻冷聲打斷了他,“你喊的誰來給我量?”
張管家指向中年男人,僵著臉笑道:“冥衣鋪許老板。”
鐘閻拒絕得十分乾脆,“我希望岑老板給我量。”
岑安:“……”
中年男人:“……”
張管家:“……”
岑安反應過來,這是鐘閻在給他們製造獨處機會,於是不等張管家開口,他立馬點頭,“我答應了。”
張管家乾瘦的臉
() 皮不受控製抖了兩下,中年男人亦是如此。
不過他從這兩人短暫交接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端倪——他們認識,且關係肯定不一般,甚至有點像……情侶?
他在現實世界的圈子裡接觸過很多這樣的人,真情實感的那幾對,看向彼此時大都這樣。
中年男人瞬間了然。
他看破不說破,很乾脆地拆下腕間的皮尺遞給岑安,好心叮囑道:“當普通皮尺正常量就行了。”
岑安道了聲謝,小心接過皮尺,避開皮尺鋒利的邊緣,然後隨同鐘閻走進了棺材鋪。
咣當——
門板被重新摔上。
張管家和中年男人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而此時的門內,鐘閻靜靜看著岑安,嘴角再也壓抑不住,淺淺朝上勾出愉悅的弧度。
他沒想到岑安居然能跟著過來,還以為再見麵隻能等到夜晚降臨,時間驟然提前了這麼久,令他詫異之餘,還分外驚喜。
鐘閻低笑了聲,“張管家怎麼同意讓你跟過來的?”
岑安向他眨巴了下眼,“沒有什麼事用拳頭解決不了的。”
鐘閻清楚他的脾性,張管家能活著走到這兒,也算他命大了。
趁此機會,岑安言簡意賅地向鐘閻描述了在巷子裡聞到的槐花香,兩人聊了會兒,沒過多久,門外張管家等得焦急,隔著門喊了聲:“量好了沒有啊?”
岑安止住話頭,無奈聳肩,“好了好了,你快說你的身高體重和三圍,我好出去交差。”
鐘閻卻挑眉,“身高186,體重72公斤,三圍……沒量過,不知道。”
岑安:“……”
他抿了抿唇,扯開皮尺緩緩走近鐘閻,打算給他量量三圍。
鐘閻配合地攤開手。
優越的身高,寬肩窄腰和筆直的大長腿一覽無遺。
岑安盯著他緊致的腰身看了幾秒,隨後趕緊低下眉眼,雙手拉著皮尺湊近他腰,然後從側邊繞過,小心翼翼地圈住了他的腰。
淡黃色的皮尺纏在他白淨的指尖,岑安指尖微微用力,皮尺被緩緩收緊,緊緊貼在鐘閻的腰腹處。
隔著衣物感受到一股輕微的束縛感,繼而是微癢微麻的奇怪觸感。
鐘閻忍著,不動聲色地垂著眸,眼底倒映出某人神情不大自然的澄淨眉眼。
忽地,他悄然勾唇。
攤開的雙手忽然落下,擦著岑安的臉頰,搭在他的肩膀上。
岑安肩膀冷不丁僵了瞬。
下一秒,從肩膀處傳來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鐘閻環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前一帶。
動作來的過於突然,岑安腳下沒站穩,上半身前傾,不受控製地撞在了一具寬厚溫熱的胸膛。
耳邊是咚咚咚的沉悶心跳,鼻息間嗅到了屬於鐘閻身上獨有的味道,是很輕很淡的木製冷香。
霎時間。
一抹紅燙的熱流從臉頰泛起,一直竄到了耳根。
而就在這時,等不及的張管家直接推開了沒鎖的門。
“到底……”
尖細嗓音戛然而止,看到兩人緊擁,張管家像看到鬼一樣瞪圓了眼。
二少爺啊,你這婚……結得好像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