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狂風驟歇,那股壓得人幾乎喘不過來氣的陰冷氣息隨之消失。
雜役們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張管家死死瞪著摔爛的喜轎。
轎門大開,忽地從中狼狽滾出一個穿著婚服的身影。
假鐘閻“嗚哇”吐出口血,氣若遊絲地用手指天:“岑、岑老板被、被他搶走了。”
說完假鐘閻脖子一梗,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咽氣。
如果岑安還在這兒的話,看到假鐘閻這演技,肯定要豎起大拇指,由衷稱讚一句“影帝”。
張管家驚恐得臉皮抖成了篩子,他顧不上死去的鐘閻,快速衝向喜轎,猛地掀開轎簾——
轎內空空如也。
他並不知道“假鐘閻”口中被趙凜“搶”走的岑安,其實早就用出珍稀傳送類道具“此地不宜久留”返回了冥事鋪。
——
結善緣冥事鋪內。
鐘閻數不清自己繞後院到底踱了多少圈的步了,他的眉心緊緊蹙著,擠出了極為明顯的深刻紋路。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是他和岑安不謀而合的想法。
趙烈曾搶過趙凜的新娘,那他們就用同樣的手段對付趙烈,相信以趙烈的偏執記仇的性格,麵對這種屈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同時,他和岑安也能借此機會金蟬脫殼,從而擺脫趙烈的注意。
一石二鳥之計。
鐘閻在後院駐足,抬頭想看看天,卻被黑沉沉壓下來的頂棚阻隔了視線。
“呼——”
鐘閻輕輕呼出口氣,平複好擔憂的情緒,眸色重新變得冷靜。
他相信岑安。
不知等了多久,眼前倏地閃現出道白光,下一瞬,岑安纖瘦的身影憑空出現在眼前。
鐘閻繃著的眉峰終於軟了下來。
“事情順利嗎?”他問。
迎著鐘閻的目光,岑安拍了拍被弄皺的婚服,咧起嘴角,笑得十分開心。
“非常順利,接下來咱們隻要等著看戲就行了。”
被他情緒感染,鐘閻眼底不禁染上抹笑意,同樣愉悅地嗯了聲。
不用想也知道,此時的迎親隊伍肯定亂成了一鍋粥。趙府大少爺搶了二少爺兩個新娘的事兒肯定瞞不住了,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槐蔭巷的鬼怪們都會知道,到時候在全槐蔭巷出糗的趙烈,說不定會怒發衝冠,和趙凜大打出手。
而他和岑安,隻需要安安靜靜等在冥事鋪就行了。
冥事鋪可以算是副本的安全屋,為防止被趙府的人發現端倪,鐘閻用精神道具覆蓋了整個鋪子,但凡有鬼怪靠近,他便能立即察覺。
做完這一切後。
鐘閻徹底放下心來,他伸手攬住岑安的肩膀,眉梢高高揚起,作出渾似“假鐘閻”的欠揍表情。
他上下掃了眼岑安身上緋紅色的婚服,竟還有閒心開玩笑——
“新娘子,是時候去洞房了吧?”
說著他便攬著岑安往廂房走。
岑安:“???”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