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閻呼吸漸重,眼底仿佛囤聚了無儘的冰霜,他深吸口氣,把自己常用的短刀袖在了腕側,陰沉著臉踩上下行的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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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的三人已經將近兩分鐘沒有動作了,岑安背靠著玻璃門卻不敢掉以輕心。
他知道,隻要自己再往前兩步把自己暴露出來,那種會爆炸的黑色石頭肯定會再次砸過來,雖然有厄運鐘盤的保護自己不至於喪命
,但不能保證那些人沒有彆的手段。
岑安有些心冷,沒想到在這個副本裡讓他身陷險境的不是鬼怪,反而是同為人類的玩家。
他扭頭看了眼身後。
隔著一扇玻璃門,程若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嚴峻,幾條黑色的電線正從他的手指上冒出來,像幾條蜿蜒的黑蛇。
他的表情很堅決,隻要岑安有危險,他就會毫不猶豫出手,即使自己死了也無所謂。
岑安默默繃直了嘴角。
沒想到第一個來幫自己的,身份卻是副本裡的鬼怪。
又過了半分鐘,身材矮胖、頭戴一頂橙色西瓜帽的苗曉東雙腳踩在了四樓。
他臉上掛著樂嗬嗬的笑,背著雙手走到了牆角,兩男一女立即直了直身子,恭敬地喊了聲:“苗會長。”
袁姓女人從苗曉東的身上嗅到了一股腥臊的臭味,但她隻是皺了皺鼻子,什麼都沒說。
苗曉東點了點頭,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袁姓女人一五一十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不過有關“厄運鐘擺”的事情是無限世界最大的機密之一,礙於兩個不知情的男人在此,她沒有明說,隻用了“那件東西”代替,苗曉東立即明白了,再也掩不住嘴角陰冷的微笑。
隻要今晚殺了他,不僅可以為死去的前副會長報仇,還可以順便搶了他的生存點數,並拿到夢寐以求的東西。
一石三鳥。
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岑安身上。
苗曉東示意身邊的男人繼續投擲黑色石頭,然後又衝袁姓女人點了點頭。
幾人同屬於亮銀工會,相互之間了解很深,在苗曉東的指揮下,男人冷笑著把手裡的兩顆石頭連續擲了出去,而袁姓女人沉著臉再次打起了響指。
不過岑安早做了防備。
厄運鐘盤白光閃爍,兩顆石頭接連爆炸產生的餘波對他沒造成傷害,但衝擊力卻讓他把背靠的玻璃直接震出了幾條裂痕。
程若大驚失色,手指上的黑色電線劇烈抖動,仿佛失去耐性即將衝出去撕咬敵人的蛇。
岑安緊緊抿著唇向他搖了搖頭,強忍著後背的悶痛,靜靜等待時機。
下一秒,無形的空間仿佛被擠壓成了一團,岑安隻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團粘稠的泥沼,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應該是那個女人的技能了,也是自己等待的機會!
岑安強忍不適,猛地把自己夾在指縫間的銅錢彈了出去。
兩顆石頭爆炸產生了巨大的濃煙,銅錢藏在濃煙裡,旋飛的速度極快,幾乎在刹那間便到了牆角,和上次一樣對準了正在用手快速搓石頭的男人喉嚨。
這回沒有女人的技能保護,男人雖然提前激活了護身道具,但銅錢畢竟是S級道具,連當初怪物體的肉身都能穿透,更彆說人的肉體凡胎了。
“噗嗤”一聲——
銅錢猶如一顆高速飛行的子彈瞬間洞穿了男人的喉嚨。
男人難以置信地
瞪大了眼,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喉嚨像開了閘的水龍頭,正在不斷往外滲出鮮血,隨後轟然倒地,手裡已經搓好的兩顆石頭也隨之消散。
袁姓女人臉色煞白,嘴唇不可控地微微發抖。
她不是為同伴的死感到悲傷,而是在想……要是剛剛銅錢對準的是自己喉嚨,有人能救她嗎?
後怕占據了內心,女人心態失守,無法再維持技能發動。
壓力一鬆,岑安隻覺得自己像溺了口水後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大口喘息了幾次後,凝重的臉色放鬆了不少。
總算弄死了一個。
而由於變故發生的太快,不僅其他人反應不及,連苗曉東都愣了一下,等他準備發動技能去“捉”銅錢時,岑安早已先一步把銅錢收了回去。
苗曉東懊惱地拍了拍西瓜帽,沒想到自己叱吒無限世界這麼多年,居然對一個毛頭小子輕敵了。
“不要自亂陣腳。”
苗曉東嗬斥了句,最快恢複了情緒,他從口袋裡翻了翻,掏出一個十公分大小的玉觀音,隨後滿臉肉疼地捏碎。
細碎的粉末飄散在空氣中,在他們身周形成一圈透明的護盾,這是件難得的護身道具,僅剩的最後一次使用機會浪費在了這裡。
苗曉東在無限世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又是亮銀的會長,手裡積攢的道具之多旁人根本無法想象。
捏碎玉觀音後,苗曉東又拿出一串佛珠,佛珠還剩下八顆,每顆都固定了一個一次性消耗技能。
苗曉東的眼神漸漸偏執。
他遠遠看著岑安身上閃爍的護盾光芒,不信這件護身道具沒有使用限製。
苗曉東慢慢摘下一顆佛珠,裡麵固定的技能是“山火”。
他陰惻惻地盯著岑安的方向。
這個小家夥膽大心細,以防自己栽跟頭,還是用道具活活耗死他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