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白榆看到今日的謝玉弓確實是有些驚訝。

當然了,還遠遠達不到她表現出來的癡呆程度。

可不得不說,謝玉弓這小子穿上皇子袍,好生裝扮一番,再把有些嚇人的那邊臉一蓋,確實很養眼。

他半邊尚且完好的臉稱不上什麼俊美如神,可輪廓分明,肌膚猶如上等玉雕般瑩潤,鼻梁高挺。

黑白分明的瞳仁透著碧波一般的清淩,今日晨光正好,車窗敞開的一點縫隙,投入了一縷陽光,正撒在他臉上。

眼睛不是雙眼皮,並不是很大,卻格外狹長帶有弧度,哪怕是沒有笑,眼睛也像是在笑。

此刻因為躲避著白榆的眼神,側過頭去,眼尾那一點上挑的弧度,像一條收緊的小鉤子,融在晨曦的陽光裡,生生透出一點狐媚的意味來。

尤為特彆。

男人帥不帥,不光看臉,其實大部分都看身材氛圍。

謝玉弓被捆著,靠坐在車廂裡麵,肩膀已經有成年男子的寬闊。

也是因為繩子束縛,以至於他沒辦法去表現得畏縮恐懼,就沒有弓腰駝背。

腰背筆直,坐如青鬆,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最優秀的當然是那雙支出衣袍的大長腿,這馬車的凳子高度對他來說大概是矮了,一雙長腿無處安放支出老長。

就算是褲子是寬鬆款式,這樣伸腿一繃,蓬勃的腿部肌肉透過布料,看得出他雙腿修長筆直。

流暢的弧度最後端端正正地束進緊貼小腿的鹿皮靴口,噴張而克製。

白榆剛剛進來的那一刻,他看過來的眼神雖然隻有瞬間的淩厲,很快就變化為了清澈的愚蠢,但那瞬間,白榆也捕捉到了他的危險和攻擊性。

這樣的身材氣度,那些皇子們不肯相信他真瘋了,還一直要弄死他對他趕儘殺絕,怕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明顯就是一頭蟄伏的猛獸嘛。

白榆想起劇情裡麵謝玉弓這個反派不僅僅足智多謀,好似刀法也不錯,學的還是那些訓練死士的殺手路子。

嘖。

前兩天白榆光顧著演戲求生,後來又是半夜去看他,倒真的沒這般整體仔細地觀察過他。

早就看到他這樣板正,昨夜也不至於下不去口了。

麵具是個好東西啊。

白榆的眼睛形狀和謝玉弓的眼睛完全不同,她是非常標準的大眼睛雙眼皮。

但是眼中的癡態凝化成鉤子,也照樣把謝玉弓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勾畫了一遍。

那眼神如有實質,讓謝玉弓無所適從,迅速挪開了視線,還慢慢把支出去的腿儘量朝回收了收。

要喊嗎?

還是做出那些癡傻的表情?

謝玉弓已經習慣使用的裝瘋技能,這會兒在這個女人癡迷的眼神下,突然就有些做不出來了。

算了……反正他被捆著呢,就當是做不出反應。

而白榆這時候自然也看出謝玉弓明顯在躲避。

裝不下去了吧。

那就看她裝吧。

白榆還保持著那剛剛進來就愣住的姿勢呢,駕車的人在主子沒有坐好之前,自然不可能直接趕車。

白榆不著痕跡地把手背到身後,對著後麵揮了幾下。

婁代正在車旁候著,全身心關注著自家的大小姐。

看到了自己大小姐的手勢,反應了片刻,而後心領神會。

一巴掌拍在了轅馬的屁股上。

“啟車!”

轅馬一驚,立刻向前躥了一步。

車輛開始行駛。

白榆順勢“猝不及防”地輕呼一聲,朝前踉蹌了一步,跌跪在了地上。

白榆雙手慌張地一撐,正好撐到了謝玉弓無處安放的長腿的……小腿上。

掌心下的肌肉瞬間緊繃得如同鐵棍,向後挪動了一下卻沒能成功挪開,白榆低著頭,快速地勾了一下唇。

然後像是反應不過來一般,抓著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還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正對上謝玉弓居高臨下看過來的愕然視線。

兩個人視線相對的那一刻,還沒等看清彼此眼中藏著的細膩的情緒,就感覺到仿佛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炸開了。

白榆麵上的紅肉眼可見地從耳根擴散著,很快便覆蓋了整張臉甚至是脖子。

真真切切地表演了一番什麼叫麵紅耳赤。

這也算是白榆的一個特殊技能,雖然任何人用力地屏住呼吸的時候都會臉脖子通紅。

但是控製臉紅的速度和強度這一塊,她倒是有專門地對鏡子練過。

主要用來應付那些心理醫生詢問時,她表現羞愧時的反應。

效果一直都十分拔群。

很多心理醫生都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的羞愧還是裝的。

之後白榆更像是被燙到了手一般,迅速鬆開了謝玉弓的小腿。

慌張到甚至都沒有站起身,就這麼原地滾了一圈,縮到了馬車的角落去了。

好似她是被一腳給踹開了。

謝玉弓:“……”

謝玉弓也猛地縮了一下腿。

但是這馬車本來就是個小型馬車,他身高腿長坐得已經很委屈,腿根本沒有地方收,已經貼在座位上了。

馬車在緩慢地行駛中,估計已經走到了正街之上,外麵有非常嘈雜的叫賣聲和人群走動的聲音。

但是馬車裡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詭異到凝滯。

謝玉弓一整個就是無所適從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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