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會長對她有點不耐煩了:“就今年融的,還沒對外公布而已,剛才在會場裡大家聊起來才提到的,最遲新年過後就會宣布了。”
夏老太太愣愣的。
但她剛才說的話實在太好笑,就連幾個之前不開腔的協會成員也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行了夏老太太,您這真的是在無理取鬨。”
金窈窕搞不懂這老人家到底是什麼腦回路,也不明白尚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無緣無故聽了那麼一通無聊的指責,此時見結果分曉,就厭煩地轉開視線,朝父親和身邊的人說:“走吧走吧,莫名其妙。”
金父沉著臉,看都沒看盯著自己的尚榮。
老會長則直搖頭:“真是老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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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太萬萬沒想到自己認定了那麼久的銘德資金竟然是這麼個真相。
大庭廣眾之下拿來揭銘德的短,最後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尚榮更覺得丟人,對母親很沒好氣:“誰讓你在外頭說這個的!”
夏仁倒是想起什麼,尷尬地說:“我們豈不是冤枉二師父他們了。”
那天老太太罵得還挺難聽呢。
老太太被他說的也想起這茬,情緒複雜得很,夏仁問:“要不要跟二師父他們道個歉啊?”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瞪了他一眼:“他們自己不說,怪我嗎?”
想了想又道:“過幾天給他們打點獎金,當補償好了。”
沒聽說有做師母的跟徒弟道歉的道理。
但沒等這筆錢打出去,夏仁就接到了二師父那邊眼線打來的電話,告訴他們馬勒之前帶著好些人離開家,原來是去了銘德。
夏仁都驚了,立馬報告給尚榮和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一直惦記著在協會那丟的人,沒成功戳穿銘德的真麵目讓老會長疏遠金家反倒讓自家顯得不可理喻。
聽到這個消息後,她一陣驚怒,氣得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恨不能衝到幾個徒弟家興師問罪,但顧慮著尚家的穩定,卻又偏偏隻能忍。
尚老太太抓到自家台柱子跟銘德勾結的真正證據,根本冷靜不下來:“給錢的事情不存在,那挖人總是真的吧?他們也太能裝了,在協會裡還裝得問心無愧,要不是咱們事先在老二那邊埋了人,隻怕現在都還不知道!”
尚榮翻看著眼線傳來的名單,眼神複雜:“我以為他對尚家真的沒意圖。”
夏老太太驚怒的同時竟還生出了幾分快意,好像沉冤昭雪了一般:“你信呢,手伸得那麼長,都直接搶人了。”
夏仁有些發愁:“這次我真的沒辦法了,馬勒他們自己願意被挖走,打官司咱們也勝不過啊。而且現在,銘德也進了協會,咱們隨便對他動手,就壞規矩了,會長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
夏老太太一咬牙:“那也不能讓他們占儘便宜,還演得清清白白,搞得誰都以為我們不占理,至少得叫人知道他們真麵目才行。”
她略一思索,盯著外甥:“我記得你在協會裡,還有幾個關係好的朋友?”
夏仁愣了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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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會長被夏老太太帶著一群協會成員登門拜訪,看著哭哭啼啼的夏老太太,煩得一個頭兩個大:“夏老夫人,你到底想乾什麼?為什麼總跟銘德過不去?”
夏老太太哭得頭昏腦漲:“會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是不想壞規矩才會找您來主持公道的,他們前腳進協會,後腳就挖我們尚家的徒弟,這還讓我們忍,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傳統餐飲界挖徒弟確實是挺不好的一件事,二師父他們都還在尚家好好乾著呢。
老會長卻聽得很不相信:“人家銘德好好的,乾嘛挖你們的徒弟,你彆又是自己多心,亂給人栽罪狀,跟上次似的。”
夏老太太指天發誓:“我至於拿這個騙您?我連他們人在哪兒都知道!”
這次她帶來了好些協會成員,都口風一致地希望老會長能出麵肅清一下風氣。
尚家到底家大業大,雖然銘德似乎很受老會長青睞,可夏仁主動出麵相求,還是搬動了一些熟識的。
畢竟為這種事情出麵,就算老會長不高興,他們也占大義。
會長無奈,又見夏老太太這樣篤定,有些半信半疑起來——
難不成是真的?
倘若銘德真的做出偷偷挖人弟子的行為,那確實是太不講究了,手藝界規矩很多,背叛是最嚴重的一個,犯這種錯,是要被業界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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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家兵荒馬亂,金家卻一派祥和。
臨近年關,深市最近冷得厲害,加上潮濕,讓人連門都不想出。
金父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一個小石磨,獻寶似的帶回家,這玩意兒城市裡很少見了,金窈窕其實也沒用過,她是效率形人才,更熟悉各種性能的機器。
但磨盤超乎她想象的有趣。
金父手術後雖然條例得好,可到了換季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比健康時免疫力差些,加上冬天濕冷,她索性泡了幾種豆子,合著薏米,拿磨盤給父親磨豆米漿喝。
濕潤的豆子和米合著水從小石磨上方的孔眼倒入,一圈一圈,稠厚的汁水就順著邊緣流淌進出口下方的容器裡。
母親在旁邊打電話,許晚打來的,去年的金母拉著許晚出門買年貨,今年卻是許晚主動相邀,還特彆認真地跟金母一起提前羅列年貨的名單,其中有不少食材,看起來似乎是想在除夕夜露一手。
今年的除夕,她勢必是要跟兒子一起過了。
挺好的。
金窈窕能感受到她想要學著做一個好母親的真誠,那感覺就像在見證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拚補打碎的東西。
讓她也跟著感到開心,為許晚也為沈啟明。
緊跟著她發現石磨磨出來的東西確實不太一樣。
玉米在泡豆子之前磨成漿,被她放進麵粉和雞蛋,調味,煎餅。
玉米有甜糯兩種,都是金父最近找到的新品種,甜味的玉米跟市麵上賣的水果玉米有些區彆,口感格外的細膩,玉米香味也更濃,放進奶粉,一點點花蜜,一塊黃油,無需多放砂糖,甜度就可以控製得剛好適宜。
這是小甜品。
另一種糯玉米則拿來做玉米蒸包,也得混些甜玉米漿,揉出來後往裡塞上餡料入鍋蒸製。
濃濃的玉米味在屋裡飄蕩,過後才被另一鍋煮開的肉香衝散,但依舊怡人得很。
金窈窕一邊煎甜餅,一邊把煎好的夾出去給爸媽吃,甜玉米餅很小一塊,也不厚,卻能被她輕易攤成完美無缺,中間厚邊緣薄的圓形。
邊緣被高溫烤得翹起,十分酥脆,帶著玉米的香氣哢嚓一聲,便帶動了中間蓬鬆的部位跟著分離。
淡淡的甜,香氣卻很重,奶味和花蜜配合玉米□□無縫,金父兩口一個,金母吃得慢些,一邊吃一邊跟那頭的許晚描述女兒做的餅有多美味。
許晚聽得又饞又心動,直說自己過幾天要來學,學會後年夜飯可以加道菜。
他倆吃得開心,屋子裡的一群苦力卻覺得自己很淒慘,馬勒紮著馬步咬牙切齒地轉石磨,嗅著香味給自己鳴不平:“煎了那麼多個!也不見給我吃一個!我也要吃!不然我就不磨了!我沒力氣磨了!”
他的師弟們眼淚汪汪地點頭,控訴金窈窕的不公皮待遇。
金窈窕站在那,無語地看著這群忙著剝豆子磨豆漿掰大蒜的不速之客:“求你彆磨,趕緊回去吧。在臨江也就算了,說自己沒錢回不來,現在都到了深市,你們究竟什麼時候走?”
馬勒立刻閉嘴,假裝自己沒聽到。
金窈窕挑眉:“問你話呢!”
馬勒:“我不走!不走!”
金窈窕:“我再說一遍,趕緊回去!”
馬勒扯著脖子,聲如雷震:“我不走!想讓我走,除非我死!不!我死都不會回去的!你帶著我的屍體回尚家吧!”
一招手,師弟們跟著幫腔:“對!死也不回去!帶著我們的屍體回尚家吧!”
金窈窕:“……”
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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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正在敲門的老會長:“……”
跟來的一群協會成員:“……”
老會長默默轉頭看向身邊的夏老太太:“……你們尚家的徒弟,都這麼上趕著的嗎?好像已經給銘德造成困擾了。”
夏老太太:“……”
意思是我又丟人了嗎?
我不服!
這到底是為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夏仁:我的朋友……
又是想寫完但沒寫完的一天,明天爭取把師父們都搞過來
另外因為情節太多還要上班……更新時間就是深夜這個點鐘的樣子,大家最好彆熬夜早上起來再看
繼續發二百紅包叭!
大圓子因為碼到半夜有氣無力地抱著鍵盤咪咪咪地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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