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有多人視頻電話打進, 卓宇看了一眼, 拿著手機走到書櫃前打開了密道。
他背對著密道隨處可見的水泥牆麵, 接起了電話。
池羚音工整殊麗的麵容和趙爽頡、袁夢兩人的臉分彆出現在屏幕的小窗口裡。
從背景上來看,池羚音是在她的保姆車裡, 趙爽頡和袁夢則是是類管處辦公室裡。
通話開啟後,趙爽頡率先開口:“虞澤和唐娜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卓宇說:“想不知道都難。”
袁夢說:“始皇惡靈衝著唐娜去的, 找到唐娜就能找到始皇惡靈, 單就這一點我們就不能對她見死不救, 更何況——她是我們徹底殺死始皇惡靈的最大希望。”
“我讚同。”池羚音說:“如果想要殺死始皇惡靈,唐娜的存在必不可少。”
卓宇笑了起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 你們沒有說服我的必要。”
“那就好。”袁夢說:“既然你和我們想的一樣, 那要你找個人應該不難?”
“找人不是你們類管處的強項嗎?”卓宇微笑著說:“當初你們可是抓了不少潛逃的同胞進去啊, 連躲在地縫裡的妖怪你們都能找出來,要找兩個大活人反而找不到了嗎?”
袁夢冷冷地看著他說:“你的回答是拒絕?”
卓宇笑而不語。
“卓先生也許隻是需要多一點時間考慮。”池羚音微笑著開口。
“我是真的不行。”卓宇笑著擺頭。
“卓先生, 現在正是四方協議發揮效用的時候——”
池羚音話音未落, 趙爽頡一臉不爽地開口:“池羚音,你這麼客氣乾什麼?彆忘了, 他是我們追捕的逃犯!”
袁夢閉口不言, 顯然讚同他的觀點。
池羚音置若罔聞, 繼續說:“如果卓先生願意加入搜尋虞澤唐娜的隊伍, 我們找到兩人的成功率會變得更大。就算不提始皇惡靈在現世現身後可能造成的危害,單就看在唐娜是宇舟商會大客戶的份上,卓先生是不是也該為營救她的行為出一份力?”
卓宇忍俊不禁, 這還沒完,池羚音接著說道:
“更何況卓先生朋友遍天下,我們這幾個人裡,除了你還有能誰擔負起這個世界範圍內的任務?”
“這些話我多希望能私下從你口中聽到,我一定會二話不說,為你赴湯蹈火。”卓宇笑道。
袁夢一向無表情的臉上露出怒色:“卓宇,你彆欺人太甚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彆說鐵麵無情、威名遠播的鏡妖。
卓宇見好就收,說:“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得不展現出合作的態度了。找人可以,隻要她還在地球上,我就一定能找到她的蹤跡,但是我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你們不會不知道在全球範圍內找人是多麼耗費時間金錢的一項行為?”
“你想要什麼?”趙爽頡問。
“今夜三點,我有一艘船要從中國境內離港,我幫你們找人,也希望你們能對我的這艘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可能。”袁夢想也不想地說:“你走私了什麼?”
“當然不是走私,我是一個知法不犯法的人。”
“那你就走正常的海關程序出去。”
“你也可以自己去找失蹤的那兩人。”卓宇翹起唇角:“傳說中鏡妖不是通天下嗎?”
“這是兩回事。”袁夢一板一眼地說:“你知道自己在和執法人員談犯罪行為嗎?”
趙爽頡想了想,說:“你能保證船裡的東西不在中國法律保護之內嗎?”
袁夢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當然。”卓宇笑著說。
“三點到三點十五,你隻有十五分鐘時間。”趙爽頡說。
“趙爽頡!”袁夢對他橫眉怒目。
“可以。”卓宇說。
“不然呢?”趙爽頡冷眼看向袁夢:“你還能找到第二個能夠全球範圍內找人的妖或人嗎?”
袁夢無法反駁,也無法接受執法人員和罪犯進行利益交換,她冷著臉起身,從攝像頭前離開了。
卓宇聽見砰的一聲關門聲。
“貴處的工作人員脾氣也太大了,竟然敢對處長摔門甩臉色。”他笑著說。
池羚音說:“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還請卓先生現在就著手搜尋唐娜和虞澤。”
“可以。”卓宇當著兩人的麵叫來乾彭。
人高馬大的乾彭走進密道後,空間立即變得狹窄起來。
“你去通知所有辦事處,立即對失蹤的唐娜虞澤發起搜尋。”
“我馬上通知中國全部辦事處。”
卓宇叫住要走的乾彭,說道:“所有辦事處——全球範圍內。能動用的資源都用起來,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兩人。”
乾彭有些疑惑自由天國這麼大費周章去找兩個人類的用意,但是卓宇長年累積下來的威信已經讓他習慣性服從,他看了眼卓宇手機屏幕裡的兩人,說:“我馬上去辦。”
卓宇點了點頭,乾彭轉身走出了密道。
“我能問問,這樣的辦事處全球有多少個嗎?”池羚音問。
“不相信我?”卓宇說。
“我當然相信卓先生的信譽,隻是想多給自己增加一些信心。”
“全球範圍內,百人以上的辦事處我有幾百個,數十人的辦事處有幾千個,十人以下的辦事處就更多了。”卓宇笑著看了眼趙爽頡:“……礙於還有第三個人在,更詳細的就請恕我保密了。”
這句撇清關係的話是專門說給池羚音聽得,趙爽頡是他的人,池羚音卻不是。
他雖然對池羚音有男女好感,但絕不會腦子發熱就把什麼都告訴她。
在有第三人存在的情況下,卓宇和趙爽頡表現得越是不和,越不會引人懷疑。
“我也不想聽。”趙爽頡乾脆利落地退出了視頻電話。
卓宇說:“在我的人傳回消息之前,我們先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我知道一家新開的西餐廳,那裡的鵝肝非常鮮嫩,試試嗎?”
“等人找到以後再說。”池羚音笑著說。
結束視頻通話後,池羚音緊接著又接到了趙爽頡打來的電話。
“趙處長,你還有什麼話沒說完嗎?”
“有些話不想讓卓宇聽見。”趙爽頡說:“靜山腳下的封印你去看了有什麼發現嗎?”
“從封印損壞的程度和自然風化的規模來看,始皇惡靈逃出已經有八個月到一年的時間。”池羚音說:“我詢問了靜山周邊的村民,在那段時間裡,沒有發現任何意外死亡事故。始皇惡靈應該是一掙脫封印就立刻離開了靜山。”
“我聽說你回來以後就翻修了池家墓園?”
“封印既然破開了,當日的戰場也就開放了,我清理了戰後現場,把父母的遺骸從地底帶了出來,翻修墓園是為了掩人耳目,好重新將我父母下葬。”
趙爽頡皺著眉頭:“其他人和妖的遺體呢?”
“能分辨身份的,我已經將遺骸送給他們的親人了。”池羚音說:“但是地底的屍體白骨化嚴重,還有很多分辨不出身份的,我在靜山旁買了一塊荒地,把他們都葬下去了。”
趙爽頡說:“國家有專項撫恤金,不用你自費,回頭你把買地的錢報一下。”
“一塊荒地用不了多少錢,不必了……這也是我為當日犧牲的英雄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池羚音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絲悲傷。
“你也彆難過了,現在跟三年前不一樣了,隻要始皇惡靈再現身,我們聯起手來一定能把它徹底殺死。”
“謝謝,我知道。我一直在為這天努力。”
趙爽頡說:“如果有新情報的話立即通知我,我這裡有進展也會告訴你。”
“好的,隨時保持聯係。”
兩人約定好後,趙爽頡掛了電話。
池羚音收起手機,開門下車,麵前是池家古色古香的祖宅,國醫聖手汪孜倫就站在門口等她。
“汪老,你怎麼出來了?”池羚音笑著走過去:“客人來了嗎?”
“已經在會客室等你了。”汪孜倫說:“我覺得這還是一個騙子。”
兩人走進池家大門,走在蜿蜒的竹林小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