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完全下山, 月亮高高懸上夜空時,虞澤背著走累的唐娜走在回民宿的小路上。氣派的聯排彆墅整齊地向著小路儘頭延伸,他們租下來的彆墅就是其中一個。
她慵懶地枕在他肩上, 眼睛還有些紅紅的, 嘴裡哼著熟悉的歌謠。
虞澤不由露出笑意。
她哼著哼著, 忽然停了下來, 一臉疑惑地說:“這就是小爬蟲們說的‘既視感’嗎?我怎麼覺得這樣的事似曾發生過?”
“也許你夢到過。”虞澤說。
“你騙我。”她伸手拉扯起他的臉頰:“你在鬼鬼祟祟地笑什麼?”
接連數聲淒厲的貓叫聲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虞澤皺起眉頭,背著唐娜往貓叫聲傳出的地方走去。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草叢裡, 一群野貓正在圍攻一隻還沒成年的幼貓,幼貓已經被打到地上,一隻野貓咬住了它的喉嚨, 另外一隻野貓正在用前爪拍打幼貓的腦袋, 聲音很大,即使幼貓在慘叫,實心的“啪”聲也清晰可聞。
其他沒有動手的貓則冷冷地看著侵入它們領地的虞澤和唐娜。
虞澤剛走了一步, 想起唐娜對貓毛過敏,在原地把她放了下來。
“等我一下。”他對唐娜說完,轉身朝貓群大步走去。
幾隻野貓而已,還用不著唐娜使用魔法, 她看著虞澤一走過去, 那群品行不良的野貓就飛快跑走了, 留下一隻毛皮都咬得濕乎乎的幼貓。
虞澤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明顯的外傷,他扶起嗚咽的幼貓, 把它往前麵輕輕推了推,說:“快走。”
幼貓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虞澤,喵喵叫了幾聲後,終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虞澤看它還能正常行走,鬆了一口氣,回到唐娜身邊後,重新把她背起。
唐娜趴在他背上,酸溜溜地說:“神可以愛世人,但你隻能愛我。”
話音剛落,她就被顛了顛,虞澤帶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傻瓜。”
“不準說我是傻瓜,你這可惡的小爬蟲。”她氣鼓鼓地捏起他的臉頰。
虞澤嘴角帶笑,縱容著她孩子氣的脾氣。
他走回已經走過的彆墅大門前,在大門上按下了密碼。
進入玄關後,唐娜脫下木屐,歡快地跑在光潔平滑的木地板上,虞澤還在玄關脫鞋,無可奈何地說:“彆跑,小心摔倒。”
她在彆墅裡跑了一圈,興奮地每個房間都打開來看一遍,再回到玄關的時候,虞澤還在脫鞋。
“你的鞋長在腳上了嗎?”她難以置信地說。
虞澤看了她一眼,繼續整理鞋上的鞋帶,確認每根鞋帶都在它該在的位置和角度後,他把自己的鞋和唐娜隨便脫下來的木屐整齊地放進鞋櫃。
“快過來!庭院裡有溫泉!”她奔了過來,牽起他的手後,拉著他往後院走去。
客廳和門廊之間的推拉門大敞開著,寬敞的庭院角落種著一棵櫻花樹,樹下有一個用圓圓的石頭圍起來的露天溫泉,冒著熱氣的水麵還漂浮著些許粉色的花瓣。
庭院被兩米高的木製圍欄圍著,他們看不到外麵,外麵也看不到裡麵。
“我要泡溫泉。”她朝露天溫泉走去,兩手伸向腰上的寬大腰封。
虞澤眼皮一跳,趕緊抓住想要在這裡脫衣服的唐娜:“臥室衣櫃裡有泡溫泉的浴巾,換上再來。”
她頭也不回地往臥室方向跑去:“你也快點去換!”
整座彆墅裡有兩間現代化的主臥,也有三間老日式的地鋪臥房,虞澤避開那間關了門的現代臥室——謝天謝地,她終於有換衣服要關門的**意識了。
他走進隔壁那間開著門的臥室,反手關上後,揭起身上的T恤利落脫下。
穿衣鏡上映出他精壯緊實的身體,清晰的人魚線沒入黑色長褲,他的膚色冷白,神色冷酷,和身上的黑色既形成鮮明的對比又遙相呼應。
他把脫下的T恤扔到床上,剛剛解開長褲上的紐扣和拉鏈,關著的臥室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虞澤差點魂飛魄散,他飛快地把拉鏈重新拉上。
“你又不敲……”他抬起頭,那個“門”字被吞入喉嚨。
她□□著腳,光著四肢,一張欲掉未掉的浴巾勉強遮住她的要害,她哭喪著臉,朝他走了過來:“它老是要掉!”
虞澤強迫自己從她白皙嬌嫩的胸口移開目光。
要不就乾脆兩方都不懂,可是他懂,即使他不懂,他的天性也懂,然而她不懂——
不自覺的勾引,真是要命。
他把她拉了過來,眼睛瞅著空無一物的牆麵,雙手解開她鬆鬆垮垮的浴巾結,重新拉緊浴巾,在她身後打了個緊實的結。
他說:“好了。”
他把目光從牆上移下,看著她在地上蹦了蹦,試探浴巾的牢固程度。
跳完以後,她像是想起他的存在,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你得先出去。”
“為什麼?”她的目光下移,定在他的小腹下:“你自卑嗎?”
他臉一黑,強行把她推出了門。
“大蟲子一個,有什麼害羞的?”
她在門外嘀咕了一句,不情不願地走了。
虞澤:“……”
無可奈何,束手無策,她總是能讓他無話可說。
虞澤在臥室裡用浴巾裹住下半身後,開門走出,他來到庭院的露天溫泉時,她已經舒舒服服地泡在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