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後麵有片職工區,這裡的房子全是用乾鬆樹和鐵皮搭起來的棚子。
道路彎曲狹窄,繞過幾條小巷,經過了一個淌著黃水的公共廁所後,盧安在一間黑擦擦的屋子裡找到了堂叔盧學友。
盧學友有些駝背,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衣服油膩地能粘死老鼠。
其早年喪偶,膝下兩個兒子極限分化,大兒子當兵吃上了國家糧,小兒子在街麵上當混混。長期一個人住導致家裡很亂很臟。
“堂叔,我來看你了。”
盧安走進去,把東西擱桌上,挑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
盧學友剛才正在低頭銼鐵坨,聞言扭頭看了看他,然後又迅速把頭扭回去,場麵一時很尷尬。
盧安問,“堂叔,你脖子和下巴比其它地方乾淨,昨夜被貓舔了?還舔出了花?”
他差點看笑了,作為一個工作了30年的老鉗工,堂叔指甲縫裡滿是沉甸甸的油汙,整張臉和所有頭發、甚至牙齒都仿佛鍍了一層鐵鏽一般,身上更是飄出一股潤滑油味。
這潤滑油味混雜體味,5裡之外的狗都能被熏死。
被識破了,盧學友頓顯英雄本色,隻見他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又拍了拍盧安肩膀:
“金條要大,元寶要小,這一行的水很深叻,你恥毛剛長成,還不知其個中滋味。”
盧安說:“知道知道,堂叔你身為鉗工,技術!技術最重要!”
盧學友大笑,自豪地說:“祖宗顯靈,我們盧家又出了個天才。”
跟著來到一家飯館,盧安把今天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盧學友把筷子崴斷掰分開,選一根細細的竹片當做牙簽在嘴裡挑了挑:
“修自行車是一門學問,就好比你同時交往50個女人,要確保在床上不能喊錯她們的名字一樣,每個零件該怎麼保養,該怎麼樣維修,必須做到分毫不差...”
耐心聽大堂叔把話講完,盧安說:“我沒想過做強做大,就是想著改善下家裡生活,能順便掙一點大學學費就更好了。”
聽到“大學學費”四個字,剛才還花裡胡哨說了一通的盧學友立馬正式了幾分:“你彆小看一個這樣的攤位,我在弄堂口每天出攤2小時,一個月少則400元,多則800元,你要是把這門技術學會了,足夠討生計。”
盧安對這行門清,但還是向其虛心請教了各種技術問題,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整套維修工具。
送出一裡地,盧學友向盧安傳授了最核心的秘訣:“做維修這行想要掙大錢容易,最關鍵的一點是心黑。
自行車經過我們的手後,不僅能讓其向前走,還能倒著走。
白的要說成黑的,零件要忽悠他們勤換,更要學會撒玻璃碎,你可要記好咯。”
盧安說:“回去後我就做第一門功課,收集玻璃瓶。”
盧學友嘿然,再次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囑咐:“小安,你從小就聰慧過人,一定不要花太多時間在修車掙錢上。
據說大學裡的女學生皮膚每個都比車間的好,你現在牙口硬,正合胃口。”
盧安說:“堂叔,謝謝了。等我將來掙了大錢,一定請你去貴妃酒店5樓長住一個月。”
盧學友的小眯眼猛地睜開幾分:“聽說那裡有香江來的大洋馬?”
盧安說:“有。”
盧學友鼓勵道:“那你要好好努力,叔我從今天開始養生,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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