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碗裡的肉消失了一半多。
葉潤撇撇嘴,“吃,就知道吃,吃死你,撐死你!”
盧安一邊吃,一邊抬頭,不滿道:“雞公不說食,你能不能盼點好?”
葉潤刻薄道:“你就一流氓,我對你沒好話。”
盧安不乾了,“是嗎,我是流氓,可剛才你也沒激烈反抗啊。我看你還蠻享受的。”
聽到這氣人的話,本來正在強行壓抑自己情緒的葉潤頓時又被點炸了,氣得猛烈踹他大腿肚一腳,
“啊?我怎麼反抗,你好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天天就琢磨著打我主意,天天就想著那點事,
啊!你說我怎麼反抗?我不讓你得逞一回,你能消停嗎?”
罵著,罵著,她忽然破防哭了,直接丟下手裡的麵條,來到他跟前,給了他一頓亂拳加亂踢。
雨點般密集的拳頭打在他身上,好一頓胖揍!
一時間,廚房裡充斥著小聲哭泣聲、拳腳打人聲,還有鍋裡的清水沸騰聲,亂成了一鍋粥。
見小老婆真發飆了,盧安沒敢動,嘴裡含著五花肉,站在那裡讓他出氣。
本來呢,要是擱一般人,他是萬萬不能受這個氣的,但前世幾個女人例外。
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嘛,他這樣開導自己。
見她快打累了,盧安伸雙手抱住她說:“中場休息一下,休息一下,等會再打。”
“彆碰我!不許碰我!”葉潤尖叫炸毛。
盧安悻悻然鬆開雙手,爾後抬了抬下巴提醒:“你打了這麼久,鍋裡的水都快煮沒了。”
聞言,葉潤用右手揩了下滿是淚花的眼睛,洗個手,趕忙轉身下起了麵條。
一邊下麵條,一邊發泄怨氣:“你自己不是有手有腳嗎,不會自己下嗎,天天就想等著吃,天天就想當老爺,哪天我給你下包毒藥。”
盧安嘴角抽抽,嘀咕:“把我毒死了,你怎麼辦?沒我你怎麼活?”
葉潤火大,直起身子瞪他:“給你陪命,你滿不滿意!”
盧安聽得兩眼望天,今夜好處占儘了,就當沒聽到這話,不再刺激她了。
不一會兒,麵條好了。
看她嫻熟的動作,盧安覺得這頓打挨得值啊,她狠起來是真狠了點,不講情麵了點,可對自己是真的好。
她端麵條,盧安一手一個菜。
來到餐桌前,盧安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不要跟我講話!”
葉潤顯然餘怒未消,仍在氣頭上,憤怒地嗆他一句後,眼紅紅地進了洗漱間。
幾分鐘後,她又出來進了書房。
“砰!”
隨著一聲不怎麼大的關門聲響起,偌大的畫室刹那間清淨了。
一人委屈地躺在床上。
一人在外麵大快朵頤。
吃飽喝足,盧安打了個飽嗝,緊接著站起身拉伸了一會身子骨,隨即進了淋浴間,打算洗個澡洗個頭繼續繪畫。
中間他從淋浴間出來時,還特意輕手輕腳來到書房門口聽了會牆角,見裡麵沒動靜後,右手悄然握住沒把手,試圖打開,試圖探查下裡麵的情形。
他在外麵打飽嗝的聲音、在淋浴間洗澡的嘩嘩水聲、他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床上的葉潤全聽到了,但她沒反應,一動沒動。
門被反鎖了,外麵打不開,擔心她的盧安有一瞬想拿備用鑰匙開門,不過猶豫一會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臨了他轉身看向牆壁上的掛鐘,2:37
時間還算早。
她還能好好睡一覺,不要去打擾她了。
這般思量著,盧安離開書房門口、回到了畫架前。
他現在畫的是山水十二屏條的第四幅油畫《憶橘子洲頭》。
畫的內容是他一時興起之作,主要內涵前生自己和清池姐帶著一對龍鳳胎在長沙橘子洲頭踏青的場景。
他重生了,他不知道前生的那對龍鳳胎在原時空還過得好不好?
他重生了,他不知道今生能否與清池姐再生一對龍鳳胎?
他重生了,他不知道今生的龍鳳胎是不是上輩子的那一對?相貌會不會有很大變化?
如果相貌不一樣,到時候他能不能接受?
紛雜的思緒,造就了這一幅畫,不過他沒敢畫清晰,整體以一種“神韻”在畫中流轉。
人嘛,一旦帶著感情投入到創作當中時,他就會無比專注,無比認真。
相應的,時間也會過得非常快。
不知不覺中,外麵天亮了。
不知不覺中,書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葉潤站在了他後頭。
本來她想直接走的。
可開門看到他又徹夜作畫的那一刻,她惱自己心軟了。
對於麵前這個男人,她內心很矛盾很糾結,有時候恨不得把他骨頭渣子都敲碎,外麵都那麼多女人了還不安分,就知道欺負自己。
可他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每當他工作時,又害怕他餓著,至此每每妥協。
觀看了好一會,琢磨著他一時半會畫不完,葉潤揉了揉還在發腫的眼睛,進了洗漱間,洗漱完後,帶一些錢出了門,打算菜市場。
不過巧合的是,葉潤才下樓就遇到了陳麥,目測對方應該是剛從後麵的教師樓過來。
“咦,葉潤,這麼早你就起來了,吃早餐了沒?”陳麥問。
葉潤回答:“還沒,麥子你呢,昨晚是在你大伯家過夜?”
“是咯,昨晚陪伯母聊天忘了時間,就沒走了。”
陳麥自來熟挽住她胳膊彎,“走,一起去外麵吃牛肉粉去。”
葉潤盛情難卻,跟著出了校門。
要了兩碗牛肉粉,等待期間,陳麥不動聲色問:“盧安又在畫畫?”
“嗯,畫了一個通宵。”
葉潤看似隨意說,卻在有意向對方透露一些情報,以間接的方式解釋了自己為何出現在這,以證清白。
她從一開始就清楚地很,自己是管院的人,陳麥是法學院的人,對方跨越距離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盧安。
而且最近南園8舍關於陳麥和黃婷二女爭一夫的小道消息傳得非常厲害。
更讓吃瓜群眾困惑和興奮地就是,陳麥對這小道消息的態度十分耐人尋味,讓人生起一種她就是喜歡盧安、就是和黃婷合不來、就是要和黃婷搶男人的錯覺。
聽到這則小道消息後,葉潤分析了好久,暗暗猜測陳麥是不是耐不住了?不想等了?改變了通過自己溫和進攻的策略?進化到了要跟黃婷正麵爭奪了?
陳麥問:“畫了一個通宵,那黃婷沒陪他?”
葉潤說:“黃婷感冒了。”
陳麥豎起一個手指頭搖了搖,意味深長地詭笑道:“這不是關鍵。”
葉潤看到這笑容有點不自在,但努力控製自己情緒不露出破綻,速度轉移話題問:
“你和黃婷真的鬨僵了?”
“什麼叫真的?私人恩怨就是從桌子底下轉到了明麵而已。”陳麥如是說。
葉潤好奇:“你們是怎麼鬨矛盾的?”
陳麥問:“你想知道?”
葉潤開口:“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陳麥說:“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美麗女人之間的戰爭哪需要那麼多理由,基本是為了更好的配種。”
聽到這類似攤牌的話,葉潤有些語塞,還有些後悔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好在這時牛肉粉上來了,緩解了她的尷尬,她一邊用快子攪拌粉,一邊試探問:“你這是打算主動出擊了?”
陳麥答非所問:“心高氣傲的黃婷把盧安看得跟個寶貝似的,生怕被人搶了一般,多瞧一眼都吃醋,如果換做是你,你該怎麼做?”
葉潤想了想道:“可能是你太過優秀了吧,讓黃婷有了危機感,要是換做其她女生,黃婷可能會顯得大度些。”
陳麥笑問:“其她女生?比如你嗎?”
葉潤吸口粉:“我和盧安認識很久了,關係很好。”
陳麥看著她吃粉,忽然冷不丁問:“你和盧安認識那麼久,他那麼有魅力,你就一點不動心?”
葉潤心跳了一下:“我和他太熟了。”
陳麥說了句no,“近水樓台先得月,熟人才好神不知鬼不覺下手,我要是你,盧安都跟我睡800回了。”
陳麥性子特立獨行,說話不僅繞還比較跳,葉潤反射弧有點跟不上。
什麼叫睡800回了,才多大啊?
一年不停歇睡365回,也得從17歲開始睡起。
葉潤說:“他很受歡迎的,從初中開始,身邊就不缺女人。”
陳麥問:“你是說那個孟清水?”
葉潤抬頭,驚訝問:“你知道孟清水?”
陳麥用筷子戳了下碗底,“不僅知道,還知道盧安是她未婚夫。”
一句“未婚夫”,讓葉潤驟然想到了昨夜在沙發上,她強行索吻自己脖子和鎖骨的事情,心底突地有些泛酸。
怕對方瞧出什麼,葉潤及時出聲問:“你還知道些什麼?”
陳麥說:“我知道的可多了,如果沒猜錯,黃婷應該也知道了孟清水的存在吧?”
葉潤眼睛直了,覺得這人太神了。
陳麥說:“你不要這樣看我,我也是根據彙總的信息猜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不過你這眼神,倒是驗證了我的猜測。”
葉潤問:“那你怎麼猜的?”
陳麥也不賣關子,把大伯陳維勇和孟家的關係說了一遍,說完後就像一隻倉鼠一樣躲在旁邊細細觀察葉潤的微表情。
原來是這樣,葉潤總算明白了過去一些沒搞懂的東西。
吃過粉,陳麥問,“你要去菜市場?”
葉潤默認。
陳麥說:“走,我剛好有時間,跟你一起看看。”
來到菜市場,葉潤買了條魚、買了顆大白菜,還買了牛肚、牛血和牛肉。
陳麥不懂就問:“一下子買了牛身上的三樣,做什麼菜?”
葉潤說:“寶慶特色菜,三合湯。”
陳麥問:“他愛吃?”
葉潤勾勾嘴:“特彆愛,你要是想學,我以後教你。”
陳麥擼起袖子,幫著她提東西:“先不學,要學也要等他上了我的床才學,不然學了沒人吃,浪費本小姐時間。”
葉潤有點淩亂,感覺自己真跟不上她的思維,說做菜說得好好的,又說到了床上。
進到學校,在一個岔路口陳麥跟葉潤分開了:“我要回趟宿舍,晚上有時間咱們一起吃飯,叫上向秀。”
葉潤同意了。
回宿舍的路上,陳麥回望了一眼葉潤的背影,麵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心道這盧安魅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把身邊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吃得死死的。
接著她開始思索,這葉潤除了會做菜之外,是否還有其她特彆突出的點?以至於盧安這麼看重她?
陳麥可不是蠢蛋,並不認為葉潤可以自由出入盧安畫室靠的是僅僅關係好。
關係再好,好得過女朋友?
但事實證明,葉潤在盧安心裡的地位可能不低於黃婷,甚至還要高。
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要不然畫室鑰匙掌握在葉潤手裡,沒在黃婷手裡?
陳麥甚至還想到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換,手足不能斷”這句話。
那問題來了,盧安倒是把葉潤當兄弟?還是當女人?
要是當兄弟,那一切都想得通了,一切未解之謎都迎刃而解。
而如果是當女人,嗬,那這就有好玩了。
陳麥覺得很有意思,她也想探索一下葉潤身上是哪種特質在吸引著盧安?
她也想擁有葉潤這種特質。
因為在她看來,葉潤的長相縱然比一般女生好看,但也隻能算漂亮,距離大美女還是有著一定距離的,難道是盧安剛好就好葉潤這一口?
一路都在假設,陳麥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南園8舍。
沒想到剛進宿舍大廳就撞見了下樓的黃婷、薑晚和周娟三女。
陳麥無視薑晚和周娟,盯著黃婷打量。
黃婷把她當空氣,直接從她身邊經過。
看她牛逼轟轟的,在錯身交叉之際,陳麥突然一字一句說:“守好你男人。”
聲兒不大,但挑釁意味甚濃,清晰可聞地傳進了黃婷耳朵中。
陳麥的特彆之處在於,她自戀的非常明顯,根本不怕、也不在乎彆人的說辭、看法和眼光。
在三女的注視中,她很是瀟灑地上了樓道。
走出宿舍大廳,薑晚擔憂問:“阿婷你沒事吧?”
周娟跟著安慰:“嫂子你彆擔心,她越這樣,就越代表她沒把握,心裡急了。
對方剛才是攻心之策,想要你自亂陣腳,你可能不能上當。”
黃婷麵色還算好,笑眯眯地“嗯”了一聲。
薑晚訝然,“呀,阿娟你這措辭一套一套的,還挺有道理的,跟誰學的?”
周娟笑嘻嘻回答:“不用學,我這是遺傳。我爸年輕時也是個高手,隻是礙於當時社會環境原因最終沒能妻妾成群,要是放現在,說不得我二媽三媽都好多了。”
薑晚問:“你爸爸不是才40多歲嗎?也還年輕呀。”
周娟搖了搖頭,“現在不成咯,我都長這麼大了,前陣子有個阿姨一直纏著我爸,我跑去常州跟那阿姨說:我家還缺個保姆,你要是不介意,就來吧,給你3000元一月。”
黃婷吃驚,“這事你媽媽知道麼?”
周娟呼呼說:“就是我媽讓我去的。說實話,3000元一個月的保姆可沒那麼貼心,不僅要給我爸做菜做飯,還要去公司上班創造價值,還要噓寒問暖,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暖過床?”
黃婷和薑晚互相看看,忍俊不禁。
黃婷最在意結果,“後來呢?”
周娟說:“後來我媽去我爸那裡住了一個月,那阿姨辭職走了,聽說遠走他鄉去了深城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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