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莞之報了旅舍地址,隨後又說:“唐希在窗戶邊看到你們的奧迪車了,你們在原地彆動,她過來接你們。”
沒想到這麼順利,盧安有些高興,然後玩笑似地表示不滿:“我從羊城千裡迢迢來看你,你不來接我?”
俞莞之右手捋了捋耳跡發絲,糯糯地說,“小男人,南嶽是道教和佛腳的聖地,是一個莊嚴的地方,我們是來朝拜的,不許撩撥我。”
“.”
盧安啞口無言,畢竟他是重生者,對滿是神佛的南嶽那絕對是充滿了敬意。
好吧,就算他不是重活一世,來到這種紙燭飄香的地方,也不會隨意造次。
看他罕見地被自己懟的無話可說,俞莞之精神愉悅,掛斷電話後,精心整理了一番,然後才翩翩然下樓。
旁邊的唐希和劉曉麗把這一幕全瞧在眼裡,兩女麵麵相覷一陣,不約而同很是唏噓:漂亮如俞小姐、高貴如俞小姐、氣質絕倫的俞小姐、眼高於頂的俞小姐終於還是被人降服了。
而降服者是一個小9歲的男人,還是一個花心蘿卜。
唐希和劉曉麗都不懂,也無法理解,身為女人天花板的俞小姐要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
為什麼偏偏會鐘情於這樣一個對感情不專一的人?
雖然盧安在她們眼裡也算人中龍鳳了,可還是覺得俞小姐“下嫁”了,理由很簡單,拋開個人情感不談,兩人的家世太過懸殊。
她們都不是小姑娘了,都經曆了世事滄桑,早就對門當戶對有了深刻認知,對什麼“為了愛情故,世界都可拋”的狗屁心靈雞湯嗤之以鼻。
不過想歸想,俞小姐也好,盧安也好,都是她們高不可攀的存在。隻是她們跟隨了俞小姐這麼多年,一路見證了俞小姐的愛情之路,彼此情誼深厚,擔心其得不到家裡的認可和祝福。
要是盧先生是單身的話,可能阻力沒那麼大。
可盧先生不僅不是單身,更是百花叢中一點綠,看得她們都憂愁不已。
唐希和劉曉麗怎麼想的,俞莞之不知道,她此刻已經優雅地來到了盧安跟前。
四目相視,兩人眼裡都隱隱藏有一絲欣喜。
盧安問:“不是說不來接我麼?”
“閒得無聊。”
俞莞之如此敷衍一句,走近幾步,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揶揄:“要不你咬我一口?”
盧安眼睛睜到天花板上,麵無表情地表示:“女施主,這是南嶽司天昭聖帝的眼皮子底下,請自重。”
俞莞之溫溫一笑,往前走,走了十來步問:“到飯點了,餓不餓?”
不提這還好,一提盧安頓感肚子在打雷,立馬破功:“路上沒吃東西的,餓壞了。”
俞莞之說:“那我們先吃飯,等會再回房間。”
90年代的南嶽古鎮,各家旅舍吃住基本是一體的,一樓提供素食,二樓一般是住宿。
由於到飯點了,整條街上都是朝拜者,每家飯店都坐滿了人。以盧安的前生經驗看,吃齋嘛,各家飯店的口味大同小異,甚至連菜品都幾乎一致,來來回回就那些樣式。
於是懶得挑了,兩人直接回了“悅民旅舍”,俞莞之就住在二樓。
見兩人落座,店老板拿著菜單過來問:“兩位吃齋還是?”
盧安回答:“吃齋。”
無怪乎店家這般問,因為有小部分朝拜者進廟祭拜過後,往往會大吃一頓犒勞自己脾胃,會選擇吃葷。
一般來說,虔誠的信眾,來之前吃齋,進廟之後依舊保持齋戒,直到回了老家舉行完一係列儀式過後,才破齋吃葷。
而那些遊客性質的朝拜者,基本隻是走個過程,進廟前吃齋,出廟後就不興講究了。
甚至有的人純粹是圖一熱鬨,就是來看來玩的,那就無所謂齋戒不齋戒了。
俞莞之吃膩了大魚大肉,似乎對南嶽山的齋食非常感興趣,一口氣點了三個菜:素食豆腐、南嶽觀音筍和南嶽雁鵝菌。
點完她還不忘說:“雁鵝菌中午吃過一次,味道挺好,就是分量不多。”
盧安開口,“不多?那就叫兩份。”
老板對此見怪不怪了,在雁鵝菌後麵標注x2
盧安翻了一遍菜單,問她,“天氣冷,來個素食火鍋怎麼樣?”
俞莞之非常讚同。
點完單,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菜就上來了,這速度杠杠的,出人意料的快。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不好的詞彙“預製菜”。
當然了,這年頭是不存在的,隻是這些菜容易製作,而且店家顯然早有準備,都是半成品,隻要簡單燒一下就出鍋。
砂鍋豆腐滾燙滾燙的,不知道是環境的原因,還是旁邊坐著一個可口的女人的原因,吃進嘴裡彆有一番風味,彆樣的下飯。
俞莞之吃過雁鵝菌了,但第二次吃仍舊喜愛,盧安見她連著夾了三口,於是建議:“喜歡吃的話,買點乾的回去。”
俞莞之說:“我不會做。”
口裡說著不會做的女人,眼睛卻含有光,直直地瞧著他。
盧安哪裡還不懂,瞪大眼道:“我做成嗎,我做給你吃,你負責吃。”
俞莞之含笑不語。
素食豆腐和雁鵝菌,盧安給打滿分,筷子隨後伸向了觀音筍,吃了一筷子就不吃了,顏色普通,味道也普通,城裡人可能還愛吃,但對於他這種農村人來講,每年筍能吃到土。
比如四五月的小竹筍,冬月的冬筍,開春過後的春筍,變著花樣吃,當飯吃,漫山遍野都是,還不要錢。
後麵的火鍋不談了,盧安燙了幾塊白菜,最後精力還是集中到了豆腐和雁鵝菌上。
俞莞之和他喜好差不多,火鍋也不怎麼碰,幾乎是擺設。不同的是,觀音筍深得她心,一個人吃了小半碟。
盧安調侃說:“要不你找個農村人嫁了吧,這些菜鄉下人都會做。”
“好。”
俞莞之說好,隨後抬頭看他,黝黑的眸子緩緩旋轉,饒有意味地問:“小男人,你應該也會做的吧?”
眼神相撞,盧安沒來由的身子發麻,慌忙低頭,繼續大吃大喝,不說會,也不說不會。
反正!
沒反正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寺廟這種莊重地方的緣故,不知道是不是料定了他不敢跨越雷池的緣故,不知道是不是這種禁忌之地促使人快樂,這姐兒今天異常的大膽,見麵前後不到半小時,就已經撩撥他兩次了。
吃過飯,兩人上了二樓。
隻是卜一進去,盧安就驚呆了,“通鋪?”
俞莞之說是:“附近的旅舍都是這樣,我找了10來家。”
盧安問:“來路上我看到有酒店啊。”
俞莞之說:“沒房間了。”
盧安覺得不可思議,“以你俞大小姐的身份,也弄不來房間?”
俞莞之笑笑,“也許能,但我不想這麼做。”
見他定定地望著自己,俞莞之視線掠過房間裡的通鋪:
“入鄉隨俗,我向店老板了解過了,幾乎所有香客都入住這種旅舍,睡得通鋪,我也想嘗試一下,覺得這更有意思。”
盧安道,“有意思歸有意思,可這是通鋪啊,這房間就我們倆啊,男女有彆.”
沒等他說完,俞莞之打斷了他的話,指著兩床被子說:“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盧安瞄一眼隔壁,陸青三女也是睡的通鋪,並且跟自己兩人是挨著的,其實是一個大的房間,隻是中間隔了一個屏風。
屏風那邊是陸青、唐希和劉曉麗三女。
屏風這邊是盧安和俞莞之。
這場景他熟悉。初中的時候,他跟兩姑姑來過南嶽,也是睡的通鋪,那時候都是一個大家庭混睡,男的睡門口,女的睡另一邊,各睡各的被子。
這麼做其實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年頭大夥都不富裕哇,不可能像後世每個人有房間。
要是每個人一個房間,在寸金寸土的南嶽,那得要多少錢?
君不見很多香客都是從遙遠的地方走路來的,走幾天、甚至一個星期,連車費都舍不得,哪還舍得大把花費住宿?
這也是通鋪應運而生的緣故。
當然了,朝香嘛,基本也隻合眼倆三個小時,通常是半夜到,清晨5點就起來舉行儀式,然後進廟。
總得來講,這不是睡覺,隻是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盧安放下包,“在這種封閉空間,俞姐你又這麼有魅力,你就這麼信得過我?就不怕我”
隻是
隻是他的話沒說完,就見俞莞之已經半躺到了鋪上。
她雙手往後伸,懶懶地伸著懶腰,玲瓏曼妙的美好曲線在寬大的衣服下,若隱若現,楚楚動人,格外的誘惑。
她仿佛對自己的魅力不自知,柔弱的臉上飽含深意,似笑非笑地仰望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