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俞莞之歸心(七)(1 / 2)

我的1991 三月麻竹 9872 字 10個月前

祝融峰,海拔1300.2米,高聳雲霄,雄峙南天,是南嶽衡山的最高峰和主峰。夏看日出,冬賞雪,大概是其上的最美景色。

盧安和俞莞之自南嶽廟沿著盤山路蜿蜒而上,經半山亭、過鄴侯書院不遠,就到了傳說中的南天門。

兩人到這裡短暫休息了一會,去了趟財神殿和壽星殿。

在壽星殿裡,俞莞之好似又記起了右眼皮跳動的事情,不僅給菩薩上了長香,還跪在蒲團上祈福了許久。

期間盧安隱約聽到這姐們念叨了自己的名字,難道是在替自己祈壽?保平安?

定定地盯著她側臉瞧了好會,他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暗暗在想,已經爬了一半多了,路麵雖然結冰有些滑,但不至於出事,看來右眼皮跳災這事純屬偶然。

對於如今的他來講,既然重生這種奇跡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就不敢全盤否定迷信和傳說。

那話怎麼說來著?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退一步講,你可以不信它,但要保持相應的敬畏。

在南天門右側,有一座“壽比南山”石刻,這也是衡山彆稱“壽嶽”的原因所在,有庇佑普天大眾、壽比南山之意。

之所以這麼稱呼,是因為衡山在28星中對應軫星,而軫星旁邊有一顆小星,名曰“長沙星”,主管人間蒼生之壽。

俞莞之拉著他在石刻下拍了一張合照,然後她摸著石刻仰頭問,“盧安,這塊石頭多高?”

盧安跟著仰頭,“3米99。”

“3米99?為什麼是這麼個數字?難道還有什麼講究?”俞莞之敏銳地問。

“你猜對了,還真有。”

盧安向她解釋數字的由來:“3是山的諧音,99意指九九重陽、九九歸一,在我們的民俗文化中9為極數,3米99寓意生命長久、壽比山高。”

休息20來分鐘左右,兩人沿著石子路繼續往上攀登,中間兩人進了一趟大雄寶殿和天王殿。大概70分鐘後終於爬到了山頂。

望著東方紅彤彤的太陽,俞莞之顯得有些興奮,她站在山巔說:

“有一句話是這麼講的,你可以一輩子不登山,但伱心中一定要有座山。”

盧安點點頭,覺著這話極其有道理,伸手過去,“把相機給我,我給你拍一張。”

俞莞之說好,然後麵對太陽站立,要他拍一張背影照。

距離山頂聖帝殿的最後一段路,兩人在路邊遇到了一塊“平安石”,見到她,俞莞之仿佛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就此去了一大半。

越過平安石,兩人看到了祝融峰上的金字招牌“南嶽衡山”,也是立在一塊巨石上,字體是鐫刻而成,描摹了一層紅漆。再往後走一個長長的石階,就到了聖帝殿。

此刻裡麵全是人,兩人等了好會才有空間擠進去,老樣子叩拜上香一番後,盧安不知不覺來到了東側的“接天”之處。

剛走到這裡,他就禁不住停住了腳步,視線越過重重山巒疊嶂,投射到了下方的南嶽古鎮上。

上輩子他來瀏覽南嶽時,曾考慮過一問題:那就是如何把自然風景和油畫民族化融為一體?

前生他就是站在“接天”石這裡,往下遠眺南嶽古鎮時生出的這個念頭,當初他心中有些蠢蠢欲動的想法,可能是太過雜亂,也可能是自己的水平不夠,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但總覺著隔著一層紗。

總沒探究到真意。

此後十多年裡,他又好幾次來過祝融峰,可還是一無是處,沒找到心中那個答案。

這也是他今生畫技大為長進後,想再來攀爬祝融峰的緣由。

見盧安站在那對著山下的南嶽古鎮沉思,俞莞之也跟了過來,立在旁側欣賞下麵的風光山色。

良久,她問:“你在想什麼?”

盧安似乎沒聽到她的詢問,腦海裡已經印滿了南嶽古鎮的房屋,出於繪畫本能,慢慢地他對遠近的房屋進行簡化之後,心中隻留下了黑白之色。

黑色的點代表房屋,是簡化之後所呈現的臆想效果。

而除卻點留白處,則為白色牆壁,這裡同《心境》中的聖人之白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心境》是一幅意境畫,主打一個心境。

但這個“白”,則是大道至簡的縮影。思索到這,盧安陷入了一個玄妙世界,好像抓到了。一個聲音告訴他,好像快抓到了。

看他時而蹙眉,時而眼裡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俞莞之知道身邊的小男人肯定又有靈感了,不由為他感到高興。

這高興中,還暗藏一絲佩服和驕傲。

為他的天賦感到佩服!

為他的天賦感到驕傲!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山中起風了時,當太陽被雲層遮住了時,當俞莞之想轉身吩咐唐希去找遮雨用的傘具時,盧安忽然動了。

隻見他猛地轉身,一把抱住了旁邊的俞莞之轉三圈,哈哈大笑說:“找到了!我找到了!”

第二次被小男人抱著轉圈了。

第一次在旅舍房屋,第二次在人流量眾多的山頂。

當著這麼多的人麵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還是頭一遭,俞莞之臉色有些微漾,白玉似的脖上也不禁透出了一抹紅。

不過拋開這些,她更多的是迫不及待:“要不要素描下來?”

沒想到盧安這回直搖頭,而是再次要過了相機對準山下全方位拍了幾張照:

“不用,畫已經在我心裡。”

他不是說大話,是真的不用!

因為來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兩次三次了,而是多次了。南嶽古鎮的大概模樣早已拓在了印象中,如今大道至簡,他尋到了真諦,自然不會再拘泥於形式。

聽到他胸有成足的回答,俞莞之沒再往下問,而是糯糯地小聲說:“小男人,放我下來。”

盧安現在正激動地情難自禁,脫口而出:“不放。”

近距離四目相視好一陣,俞莞之意味深長地說:“你這樣會淪陷的,不是好事。”

盧安緊了緊箍著的雙手,兀自辯駁,“我本就是一個多情的人。”

聞言,俞莞之沉默了。

要是認識他之前,他是一個忠厚本分的人,那俞莞之絕對接受不了他的花心。

可明知道他是一個不著調的人,自己卻沒設防,導致一步錯步步錯,錯到了如今的地步,現在說什麼也是晚了。

風越來越大了,還伴隨有毛毛細雨,盧安有點鬱悶,埋怨道:“這雨說來就來,山頂氣候變化也太快了吧?”

俞莞之是女人,天生敏感愛多想,覺得這是一出變故,讓她又想到了右眼皮跳動的事情,連忙催促說:“彆人都開始下山了,我們也下去。”

盧安沒軸,帶著她就往山下走。

不過這次兩人沒再想著靠兩條腿下山,上山的路上該看的風景看完了,該拍的照也拍了,短時間內沒什麼回味的了,放著班車不坐,傻子才費勁走路呢。

和兩人相同想法的大有人在,一時間班車成了搶手貨,盧安憑借高大身材,在陸青三女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拉著俞莞之擠上了一輛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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