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意外地是,司機是個女人。
更讓人意外且害怕的是,下山的盤旋路詮釋了一個什麼叫山路十八彎,什麼叫懸崖峭壁,什麼叫九曲回腸。
眼看著快要直立起來的班車,一車人嚇懵了!有膽子小一點的女生甚至直接給嚇哭了。
老司機盧安同樣不例外,抓著扶手心裡一片哇涼哇涼,暗道後世的下山路也沒這麼陡峭啊,也沒這麼窄啊,真他娘的恐懼!
有個暈車的中年人連著吐了三次,把胃都翻過來了,忍不住問司機,“師傅,你開這路線多少年了?”
女司機頭也不回:“今年是第一年。”
盧安:“.”
一聲“第一年”,車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好多人估計都後悔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走路下山咧。
讓人驚訝的是,俞莞之全程沒什麼異樣,視線透過車窗玻璃一直靜靜地看著外邊景色,不言不語。
盧安的身體跟隨車子不由晃蕩一下,臨了問:“俞姐,你不擔心麼?”
俞莞之柔弱笑笑,沒吭聲。
其實上車之前她有些提心吊膽,可等到車子開動後,反而不怕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過程比較刺激,在一車人大呼小叫中,班車最後平穩開到了山下,這時好多香客後怕地表示:以後寧願多走幾步路,打死也不敢坐車了。
下車後,俞莞之回望了身後的祝融峰許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盧安猜測跟“命運”有關,但沒過多提及,畢竟一行人已經平安著陸了,就代表右眼皮跳災的說法不攻自破。
回到南嶽古鎮,俞莞之忽地看向他的褲腳說,“你褲腳在山路邊沾了一些帶刺的草籽,要不要去買透明膠粘掉?”
盧安低頭瞅瞅,“成,這褲子新買沒多久,這回是第二次穿,還真舍不得扔了,就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透明膠賣?”
俞莞之想了想,道,“跟我來,我記得昨晚在一商店有看到。”
還真如她所說,確實有透明膠賣,而且商店距離悅民旅舍不遠。
回到房間,用膠帶把草籽粘掉後,盧安問:“俞姐,我們已經在這裡逗留三天了,什麼時候走?”
俞莞之把窗戶關上,“這天氣看樣子要下大雨了,你要是不急著回家,就多待兩天,我反正最近沒事,可以到這看你作畫。”
盧安卻說:“早就立春了,現在是春天,這雨三天兩頭下,一下子可能停不下來。”
俞莞之會意,盯著他的眼睛問:“快開學了,你想抓緊時間回去陪孟清池?”
小心思被拆穿,盧安有些窘迫,但也就窘迫了一下下,隨即坦誠地點點頭,“平時沒時間,寒暑假難得回來一趟。”
這是他的真心話,平日裡清池姐不許他回長市,他也對此做過承諾。這承諾在大學期間一直有效。
而寒暑假清水和孟家人又在身邊,他抽不出太多時間單獨和清池姐相處,這讓他心裡癢癢的。
眼神在他麵上停留一會,俞莞之稍後移開視線,什麼也沒說,起身默默收拾東西。
見到這一幕,盧安有些愧疚,兩人關係早已不再純粹,甚至彼此之間已然是半公開化了,俞姐特意來南嶽山,為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可他現在卻一心想著奔向另一個女人,俞莞之心裡要說有多自在,估計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馬大哈也不可能如此。
當然了,盧安這樣做,其實是帶著故意成分在裡邊。
沒辦法啊,俞莞之的自身魅力太大了,當盧安察覺到自己對她的感情一日千裡之後,有些莫名的壓力。就如她在祝融峰山上說的那句話“你會淪陷的,不是好事”,為了避免兩人走向失控,他想暫時逃避。
另外就是,俞家對他來講是龐然大物,一旦兩人失控結合到了一起,一旦將來東窗事發,眼前他沒把握交架得住。
所以,他選擇用這種方式暗示她,自己今生沒辦法一心一意對待她。
其實這種暗示,他在祝融峰上就已經有過一次,那句“我本就是一個多情的人”,旨在向她打個預防針,希望她不要對自己身邊的女人采取手段。
前後兩次暗示,不知道這姐兒有沒有聽懂?
不過他傾向於對方已經聽懂了,要不然不會收這麼乾脆地收拾東西。
把衣物和紀念品搬到奧迪車內,俞莞之冷不丁說,“我跟你去一趟邵市吧,明後天把清水帶走。”
“啊?”盧安一臉詫異地看著她,有些不可思議,還有些感動。
自己剛才都這樣對她了,她竟然不計前嫌,反而選擇成全,一時間他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良久,盧安歎口氣道:“是我格局小了。”
俞莞之會心笑笑,用十分理解地眼神說:“你不要有太大壓力。”
不要有太大壓力,此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就相當於變相回應了他之前的話,回應了他的擔憂:不會采取強硬手段對付他身邊的女人。
當然,也存在她有些心灰意冷的可能,畢竟付出和回報完全不成正比,換做一般女人,也許就自動縮回去了。
他不知道這姐們現在是哪一種心思,但他沒得選擇。在自身實力不過硬之前,沒辦法麵麵俱到,沒辦法滿足每個紅顏知己的需求。
同旅舍結完賬,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南嶽古鎮。
俞莞之仿佛知曉他現在內心滿是愧疚,主動坐進了他的奧迪車中已示安撫,駛出30多公裡後,盧安為了緩和沉寂的氣氛,於是問:“我知道你喜好開車,這種山路你要不要過把癮?”
俞莞之目光透過車窗玻璃望向外麵,馬路右邊是山,左邊是一個小山坡,山坡下麵是一條河,河邊有一大片農田。
她躍躍欲試問:“這個路段平時車多不多?”
盧安說:“還好,這一帶比較偏,離得最近的村莊還在2裡開外,平日裡車很少。”
聽到這話,俞莞之瞬間心動,“在城裡開車膩了,我試試山路,前麵如果有大彎和危險地段,你要提前跟我說。”
盧安笑道:“你放心好了,這雖然是山路,但路比較平坦,你說的危險地帶基本沒有。”
話到這,他玩笑似地補充一句,“要是有危險路段的話,我惜命得緊,也不敢讓你開了。”
由於外邊下著瓢潑大雨,盧安把車停在路邊,沒有下車,就那樣在車內交換了座位。
由於氛圍不對,兩人沒有像以前那樣換座位換著換著就換到了一體。
後頭的虎頭奔見前麵的奧迪車驟然停下,以為俞小姐和盧先生興致大好,又想讓車跳舞了,很是識趣地準備倒車往後退一點。
可是,還沒等虎頭奔倒退,前麵的奧迪車又動了,三女互看一眼,遂加速跟了上去。
開出500米左右,盧安問:“山路的體驗怎麼樣?”
俞莞之微笑說:“感覺還不.”
“不”字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這時俞莞之的右眼皮忽然跳得厲害,還沒等她察覺到是怎麼回事,就發現右邊山體上的樹木在劇烈晃動,然後下一瞬就見到一山體從天而降,往奧迪車砸了下來。
“右眼皮跳災,原來是這樣”心底響起一個不詳聲音的俞莞之下意識想要踩油門加速逃離,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隻聽“撲”地一聲沉悶聲傳進耳朵,世界立馬陷入黑暗。
陷入黑暗前的零點零幾秒,她本能地偏頭看向盧安,右手也抓了過去,就算要死,也想牽著小男人的手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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