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個立在院內一處僻靜地兒,沈希音詢問:“父親可是知道了你把我藏宮中之事?所以他才動手打你的嗎?”
“與這無關。雖然我沒與他說,不過父親顯然的確已經知道了,他大概猜到你為何自回來就常待在屋內不愛出門了。”說到此,沈既白又道:“太子殿下已有未婚妻,你不要再奢想什麼了。”
“我沒奢想過與他能有什麼結果,我知道父親想讓我嫁的人是三殿下。”
沈既白直言,“你既知道還這麼表露出來你的喜歡,是想人儘皆知不成?”
“三哥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沈希音眼睛裡露出痛苦之色,“什麼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太喜歡他了。三哥,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們沈家效忠的不是三殿下而是太子殿下,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就會是我了?”
“不會是你。”沈既白明確的告訴她,“就算沈家效忠的是太子殿下,太子妃也不可能是你。”
“難道我們沈家不如馮家嗎?”
“這不是如不如就能決定的問題,若沒有彆的話要說就回去吧。”
與她分開後,沈既白回了屋,進門就見沈可茂抱著孩子,其臉上多了幾分柔和。
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又冷沉了下來,“多看你兩眼,我少活兩年。”
沈既白在旁邊坐下,語氣帶了幾分示好,“惹父親生氣不是兒子本意,還請父親消消氣,身體最重要。”
“說的比唱的好聽,氣壞了我的身子你豈不是正好如意?”
從淨房回來的高氏聞言這話邊走邊說道:“老爺你可小點聲吧,再把我的小乖孫給嚇哭了。”
沈可茂說她,“不就一孩子,瞅你給寶貝的,乖孫乖孫的叫著,沒看見老大兩口子臉都綠了。”
“他們臉綠什麼綠?我對倆孫女難道不好嗎?隻準疼他們孩子?”高氏從他懷裡接過孫兒,“是是是,不就一孩子,你以後不要抱他。”
說著她低頭對孩子說:“你祖父不寶貝小乖乖,祖母寶貝。哎呀,笑了笑了。”
沈可茂忙往這邊瞅,高氏側轉過去身子,不讓他看。
又待了一會兒,沈既白說要走了,高氏頗為不舍的把孩子
遞給他,又說了一些自己的養育之道給他聽,再三叮囑:“萬不可讓他母親胡吃東西,飲食一定要清淡。”
“母親,您就彆嘮叨了,這些我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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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點點頭,“知道就好,回吧。”
望著馬車走遠,高氏歎了口氣,“住一起多好。”
沈可茂背著雙手哼道:“住一起?你應該萬分慶幸他們不跟你住一起。真住一起以後有你好受的,你這小兒媳婦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老爺何出此言?莫非你見過她了?”
沈可茂低聲道:“我還用見?能讓你兒子不惜偷用印鑒成婚的女人,會是什麼單純的女人?”
“隻要她跟既白好好過日子不作妖,不就行了嗎?太單純也不行,既白是做大事的人,家裡有個頭腦簡單的豈不是容易被利用?”高氏讓他放寬心,“她母家是外地的,又無權無勢,嫁到咱們沈家是她幾百年修來的福氣,斷然不敢放肆的。”
沈可茂看了她一眼,無再說什麼走了。
回到書房,他靠坐在椅子上,深深歎了口氣。
儘管他在早朝上見識到了蘇慎司處理難題的應對能力,也在心裡承認曾經其評價不符事實,但他並不認為這位皇太子能有多大的勝算取得皇位。
如今看來,他不但小看了蘇慎司,連他的姐姐也小看了。
壞名在外的嶺平公主,他十分看不上的嫡公主,竟不聲不響的將他最為看重的兒子給拐走了!
他是最最不願意跟她有什麼牽扯瓜葛的,現在好了,拜他的兒子所賜,自己跟她居然成為了一家人。
真令人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挨了巴掌的沈既白一時出不了門,被跪坐在身側的蘇提貞伺候敷臉消腫。
冰袋與熱雞蛋來回交替著。
“讓你父親放棄一直所堅持的,對他來說的確是痛苦的。更何況,他一直盼望著蘇慎言能成為太子,這樣你妹妹就是太子妃了。”
沈既白閉著眼睛說:“現在父親已經沒有其它路可走了,比起成為國丈,當務之急是保全沈家保全他自己。父親很明白,若三殿下知道我效忠的是太子殿下,就算他遵守了約定,沈家也隻會是第二個慕家,我的立場遲早都是瞞不住的。”
“將那幾個人牽扯到黎屹這樁案子中,勢必會延長審理時間,對援救黎家是有幫助的。”
他輕握著她的左手,“既能延長黎家被處決的時間,又能鏟除異己,於太子殿下而言是一舉兩得的事,既然攤上了事,隻能將計就計。”
蘇提貞躺下,右手裡的熱!雞蛋還在他臉上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