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嗯”?人在這,還留什麼書信?這就是在坑人!
“你——”店小二再回過頭來,那人卻已經回了房中。
店小二心說有本事你就彆下樓,待會兒客人殺上來,看他怎麼辦。
不一會兒,果然有個麵如冠玉的公子,步履間沉穩氣派。那人一上樓,就道:“來人!給我把這醉月樓裡裡外外搜個遍,我不信人還能飛了!”
不顧小二阻攔,三皇子的人挨個踢開了客房門,其中有一間,窗子大敞,樓下有一顆老榕樹,枝繁葉茂,可不費吹灰之力攀援,地上還有新的足跡……
看來這人還真的飛了。
連番被戲耍,三皇子心情更加不悅,卻不知,他這一耽擱,就錯過了另一件事。
北街第三條巷子裡,一輛造型內斂不失奢華的馬車從輔國公府角門方向離去。
車上,太子妃一身素衣,更顯得氣質出塵脫俗,隻是那眉間的一抹愁容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去,仔細看去,縱然不減美麗,脂粉難掩形容憔悴。
“太子妃,您也不要太往心裡去,國公爺速來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既已經知道了真相,不會真的不管您的。”大丫鬟春雨勸道。
太子妃麵色凝重,搖搖頭,“春雨,我不該來。”
“您怎麼這麼說呢,這是您的娘家呀,縱然太子……那您也是太子妃!”
即便將來有了彆的太子妃,她家姑娘也還是太子妃!
姑娘為了隱藏身份走自家角門已經夠委屈了……可想到國公爺那態度,春雨心裡也覺得心寒。
“父親一心光耀國公府門楣,姐姐出嫁時我就知道了,隻是,我想著他到底也曾是東宮一脈,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改投了貴妃……”說到這裡,太子妃突然道,“停車!”
車夫聞聲,勒住馬繩,向車內問道:“貴人?”
太子妃道:“春雨,你現在立刻下車,向城外跑,不要回頭。”
“太子妃?”
“聽我的話,快——”
話音未落,一陣寒光閃過,一枚□□射穿馬車,被車板卸去力道,箭尖指春雨眉心。
丫鬟失聲尖叫,卻被太子妃捂住嘴巴。
“彆叫,趴好。”
兩人相擁躲在馬車內,不敢亂動。車夫早被一箭穿喉,四下無人,□□手隱藏於暗處。太子妃心中歎道,她千防萬防,還是中了對方的圈套。
太子妃並不畏死,她本該在那場大火中隨君而去,隻是如今白白拖累了兩條性命。
主仆二人絕望至極,卻聽一個聲音帶著怒意——
“暗箭傷人,欺負兩個弱女子,好生卑鄙!”
接著,隻能兵刃劃破空氣之聲,似有血肉之軀從高處掉落,摔在石板路上,竟是那□□手被人從暗中揪了出來。
連弩乃軍中管製兵器,尋常人不可能拿到,可見對方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身份,卻沒想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他們也隻派了兩個人,被黃雀在後地打了個措手不及,頃刻斃命,其中一個還是死於自己的連弩。
外麵的打鬥聲很快消失,四下安靜,主仆二人抱在一起,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死裡逃生。
車夫已死,太子妃聽到屍體被搬動的聲音,正要掀開簾子,卻聽那人說道:“貴人不要出來的好。”
太子妃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今日是秘密出行,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貴人無須擔心,在下一介路人,路見不平,一不想挾恩以報,二不想惹是生非。”
太子妃握著簾子的手握得死緊,半晌,她像是努力說服自己一般,鬆開了力氣,擁著早已嚇軟了的春雨坐回去。
“嗖”的一聲,那枚穿透馬車的箭羽被拔出,太子妃嚇得低呼一聲,又迅速掩飾了失態。她乃堂堂太子妃,即便此時,也不願失了自己的儀態和驕傲,卻聽到那人似乎低笑了一聲。
太子妃心氣兒受挫,隻越發坐直了身板。
不一會兒,她感覺車子一沉,那人坐了上來,架著馬兒緩緩駛出小巷。
等到道路平穩,周圍偶有人生,是那熟悉的人間煙火氣,一場殺機就此渡過。
太子妃鬆了口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不願見我?”
此情此景,若說是巧合,她是絕跡不信的。
“某麵目醜陋,怕嚇到貴人。”
說謊,太子妃想,這人雖然極力隱藏,但聲音裡那份渾然天成的貴氣卻是遮掩不住,若非他武藝高強,她都以為是……想到那一份可能,太子妃手掌緊握,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裡。
“今日多謝義士相救,前麵轉角大榕樹下,便有我家人等候,義士將馬車停在此處便可。”
春雨這時也恢複了理智,偷偷從側麵的簾子看去,那人果然如約送他們往指定方向。隻是這個角度,無論如何探頭也看不見駕車人。
“小姑娘,再探身就要掉到車外去了。”
那人聲音帶著調笑,春雨臉一紅,趕緊回來。
等車子停穩,春雨不管不顧地掀開簾子,卻見車駕上拿還有什麼人。
“咦?太子妃,沒人?”
怎會?
太子妃急匆匆的從車中探頭,竟被什麼彈到額頭,她低頭一看,是一粒花生米,從榕樹上傳來一聲歎息——
“既然無緣,又何必強求,姑娘還望保重自身,就此彆過。”
太子妃抬頭看去,卻隻來得及捕捉一抹白色身影,像極了——
“CUT!過,機位調整!四十鏡一次,夏妍盛驍,備場……”導演剛拍完了四皇子和七皇子的部分,一回頭就看見樂師、太子妃,三皇子、五皇子四個人湊在一起看一部手機。
四人一見不妙,慌忙將手機藏起來,卻為時已晚。
方行眉毛一橫。
“誰的手機?”
這已經是她今天晚上沒收的第六部了,居然還有?
他還就不信邪了!
四人麵麵相覷,周倩有些無奈地出列,不情不願地交了手機,劇組人大跌眼鏡——太子妃才來幾天呀,這麼快就被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