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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緩步走了過來,他的步伐踩在綿軟的草地上,腳步無聲,僅有衣物的摩挲聲。

他傾身,略低了頭看著季青琢,嗓音低沉:“怎麼?”

“沒回答出問題來。”季青琢老實回答,她垂在身側的手揪著地上的草葉,屈起的手指上染了草葉的顏色。

她不想回答就是不想回答,她答了,就會有那麼多道目光投射過來,她為什麼要回答?

但是沈容玉出現後,她有點後悔了,因為她不太敢麵對沈容玉,雖然係統說他是大反派,但毋庸置疑,他這個大師兄當得很好,她這樣擺爛,似乎多少有點對不起沈容玉。

“陣法?”沈容玉的語氣平靜,聲線平緩似風平浪靜的海,“他定是講了荒蝕的地脈星辰陣與五行基礎陣法,看這時間,差不多是講完了五行離火陣,對麼?”

“對。”季青琢說,她偷偷將自己攥成團的小紙條塞進手裡。

沈容玉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他問:“不會?”

季青琢皺了皺眉,她沒對沈容玉說謊:“會。”

她想睡覺,單純是因為書上內容她都知道,江千客講的課無法帶來新的知識,比如上午慕櫻的課,全都是她不知道的內容,所以她會一遍遍好奇地嘗試。

這邊一個圈,那邊一個陣型,解陣的方法不是顯而易見麼。

沈容玉看著她,他問:“既然會的話,又為何不答?”

季青琢低下頭去,她緩緩地,小聲地說:“我怕……他們看我。”

在午後和緩的日光下,稀疏陽光自草葉間漏下,蘊著林中尚未散去的霧氣,將她發絲微亂的頭頂照得毛茸茸的。

沈容玉蹲了下來,他的目光與季青琢平齊,緞麵的大袖鋪展開來,掛在腰間的葬雪劍也叮當落在地麵上。

他的身材高大,影子將季青琢籠罩著,這情態,倒真的像一位認真負責的大師兄了。

“你且入內,告訴江長老你會了,若問起,就說是我教的。”沈容玉的語氣略低了幾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這音量更像耳語了。

季青琢抬了頭,她的頭頂險些撞到沈容玉的下巴,她沒有與沈容玉對視,隻避開他的目光。

若她看沈容玉,便能看到他的眼眸深處還是寒涼無情的——即便他才剛說出如此關切的話。

在季青琢麵前,沈容玉似乎扮演這個門派大師兄的形象上癮了,他牽動著自己的行動,就像在牽動偶人。

可惜季青琢不是一個完美的觀眾,她甚至都沒有淪陷在他略帶寵溺的溫柔中。

她說:“謝謝小玉師兄,但是我還是想在外麵坐坐。”

此時,已經消失許久的係統忽然在季青琢腦海裡出聲了:“宿主,快加油,再靠近一點點,再吸收一些能量我就可以解鎖新功能了。”

季青琢覺得這係統像某軟件的砍價活動,老是騙她說再一點點就能解鎖什麼新功能。

她不會信,隻仰起頭,往後靠了些許,避開沈容玉深邃的目光,她的背抵在了後邊的老樹上。

季青琢愈後退,沈容玉就愈發靠近,在明烈的日光下,他的長睫在白皙麵頰上投下一片漂亮的陰影,掩下他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眸,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手上,那手裡攥著她方才帶出的紙團。

沈容玉挑了眉,喚了她一聲:“琢琢。”

季青琢因這聲呼喚身子軟了半邊,他的嗓音當真是極好聽,喚她的名也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繾綣意味。

她側過頭去,白皙的脖頸略帶緋色。

季青琢攥緊紙團的手鬆了,那團寫了解陣方法的紙張掉落在地,沈容玉正待去撿起來,那小山穀內卻傳來腳步聲。

江千客撥開山穀入口處的藤蔓——他是來叫季青琢回去上課的,一出來,他便看到季青琢與沈容玉在卿卿我我,對,就是卿卿我我!

他板起臉,訓斥了一聲:“容玉,季青琢可是在罰站。”

沈容玉的身子撤回,那淡淡的魂香遠離了季青琢,他整理衣袍道:“我在教她陣法。”

“季青琢是會的,我誤會她了。”江千客朝季青琢招招手道,“回來吧。”

季青琢有些疑惑地看向江千客,他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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