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1 / 2)

這浮雕牆是燭蛾讓梁國皇帝建造的,就是為了保護這些秘密,她很自信就算是修士前來也無法解開它,但季青琢如此說,倒讓燭蛾一驚。

燭蛾想,那日晚上,讓她鬼使神差做事的也是這個聲音,麵前這個假裝啞巴女官的女子,究竟是誰?

“你有什麼目的?”燭蛾不相信季青琢是有善意的。

“我不想你被她殺了。”季青琢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目的。

“你是人類,我是邪魔,你想保護我?可笑可笑。”燭蛾單手挑起了季青琢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眼睛。

季青琢依舊不敢看她,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帳幔上,她的思緒又開始亂飄,想到了那天藏在帳幔之後的畫像……沈容玉的母親,她記得在畫像後,還有一個大箱子,那晚燭蛾沒有打開它。

“我不是想保護你,我隻是想讓你……更加體麵地拋棄邪魔這個身份。”季青琢依舊誠實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會放任燭蛾如此吸食他人的靈魂,或許,對於現在邪惡的燭蛾來說,將她的神識與地脈鬼氣剝離開來,亦是一種死亡。

季青琢不會欺騙燭蛾,所以她明明白白地擺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也要我死啊……”燭蛾在季青琢下頜處劃動的手指屈起,按著她的喉嚨,微微下陷。

但季青琢還是沒有感受到她的殺意,燭蛾還以為她是梁國人。

“你所理解的死,是如何的死?”季青琢反問她,“我渡化你之後,你還能保持現在的意識,隻是你因為地脈鬼氣而得到的邪魔力量會被回收。”

“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彆呢,我是邪魔,地脈鬼氣離我而去,我便不是我了。”燭蛾閉上眼,輕聲說道,“我不想回到那個夏天,去追逐無妄的燈火。”

“燭蛾,這種事,說不清楚的。”季青琢伸出手去,握住了燭蛾蒼白纖細的指尖,“我隻是通知你而已。”

“我現在就殺了你。”燭蛾眯起了眼睛。

但她遲遲沒有下手,她並非是因為信守與梁國皇帝的承諾,而是因為違背承諾的代價太大,一旦她傷了梁國百姓,她就會死去,這就是她沒有對梁國人出手的原因。

這個承諾,給了季青琢一個虛妄的假象——她天真地以為燭蛾有了些許人性。

她長著人的臉,會說人的話,她又怎麼會沒有一絲的人性呢?

季青琢有一種天真的善良,這讓她的有些行為變得很可笑,她對燭蛾認真說道:“我不會讓她來到燭宮,發現你們的秘密。”

燭蛾看著她,發出嘲笑聲,笑聲清脆:“傻子。”

又有人這樣說她了,季青琢輕歎一聲,起身與燭蛾告彆。

燭蛾看她那愚蠢的、拚了命想要保護她的樣子,也產生了一個美麗的誤會,她以為季青琢是梁國皇帝派來的。

他總是那樣傻,一個人類,想著保護邪魔,難道梁幸以為她會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嗎?

她隻會笑他傻而已。

燭蛾看著季青琢離開了,沒有將她能說話的事情傳出去。

季青琢可知道自己可以控製燭蛾,讓她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事,但是……她不願將自己的能力用在這樣的地方。

當一個人掌握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無人可以再約束他的時候,他自己便會成為自己的枷鎖。

季青琢亦是如此,她能夠理智地控製著自己的能力,將之用在正確的地方。

她回了幽竹苑,甚至還有空處理賬務,將工作忙完之後,沈容玉還沒有回來,季青琢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季青琢將自己身上披著的淡粉色披風褪下,又將厚厚的衣領撩開,看著自己鏡中自己的脖頸。

方才在燭宮,她被燭蛾掐好幾下,也不致命,就是疼,而且會留下痕跡。

季青琢知道沈容玉的性子,待他回來,見到了自己的傷痕,他定要給她上藥,她臉皮薄,每次都很害羞。

她在自己的小荷包裡翻找一陣之後,將藥瓶取了出來,順便摸到了傘傘,她也就連帶著把傘傘放到自己麵前的桌上。

看著放在自己鏡前的傘傘,季青琢忍不住摸了摸它漂亮的傘柄,自言自語說道:“我受了點小傷,等他回來,肯定又要鬨我。”

無人的時候,麵對某些東西,她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傾訴欲。

“他真壞,不是嗎?”季青琢想起沈容玉每次給她上藥的時候,指尖劃過她的肌膚,那動作就如紅色氣流一般溫柔繾綣。

紅色氣流是個壞家夥,沈容玉也一樣。

傘傘不會給她回應,季青琢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將藥水胡亂塗在自己的脖頸上,處理好之後,便俯身親了一口傘麵:“還是傘傘好一些,一句話也不說。”

此時的沈容玉正從藍家府邸離開,在他的身後,有數道龐大的法術光芒相撞,聲勢浩大,而他攜劍離開那裡,未染絲毫喧囂,氣度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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