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這樣淡然的表現在季青琢把傘傘從小荷包裡抱出來之後,便保持不住了。
季青琢撫摸傘柄的時候,他眉尾微跳,從不知名之處,似乎又有異樣的觸感傳來。
他收了劍,落到地麵上,攥著葬雪劍的手指關節發白。
沈容玉希望季青琢不要再碰了,結果她不僅繼續抱著傘傘,還跟它說起話來。
她受傷了,還想瞞著他,自己偷偷塗藥,他記下了。
她說他壞,還說傘比他好……她還親了傘麵一口。
沈容玉的麵色本如霜雪般冰冷肅然,但當季青琢的吻落在傘麵上的時候,那頰側卻微微地紅了起來,一直紅到了耳根。
季青琢的唇瓣落在那傘上紅曇印記的附近,她的唇瓣是柔軟的,是他熟悉的溫度——等等,他為什麼對她的唇瓣溫度那麼熟悉。
連帶著,沈容玉的脊背上,似乎也有人在其上落下輕吻,沈容玉覺得自己脊背上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到了那一點上去,而他也不能在行動上展現出絲毫異樣。
因為此時他正身處雪都的繁華大街上,周圍人來人往。
儘力忽略季青琢抱著傘傘的動作——即便他能感知到她胸前的每一分曲線。
他的拇指按在葬雪劍的劍柄上,竟然還有空到一旁的商鋪裡,隨意買了些小玩意,不過是些女子的衣飾——買了就讓季青琢穿戴上。
帶著自宮外買好的東西,他回了宮,往幽竹苑走去。
此時的季青琢還在研究明日要給傘傘換哪個配飾,她本想叫係統出來發表一點意見,但係統死活沒出現——現在沈容玉又不在她身邊,係統躲什麼躲?
沈容玉推門入內的時候,季青琢馬上將傘傘放了下來,她還記得沈容玉讓她不要成天帶著傘傘,若無事的時候,便將傘傘收到她的小荷包裡。
季青琢有的時候覺得沈容玉管得有點多,之前在白水島上的時候,她親一口又又,沈容玉都要凶又又,還以為她沒看到。
所以她理所應當地以為沈容玉這是介意她太過喜歡她自己的法寶,所以在他麵前,她會儘量掩飾一下。當然他不在了,她就可以把傘傘拿出來隨便玩了,她想,反正他都不知道的。
季青琢掩飾的動作有些拙劣,在沈容玉看來,季青琢慌忙放下傘傘、把手裡兩串配飾塞進首飾盒裡的動作就像在奮力推開自己剛認識的異□□——若不是她抱著傘傘的觸感前一刻還停留在他身上的話。
他沒露出任何異常的表情來,回宮的路上,他早已將自己的情緒平複。
季青琢有些心虛地喚了他一聲:“小玉,你回來了?”
她搭在自己膝蓋上的手不安地絞動,她的心虛除了傘傘之外,主要來自於她瞞著沈容玉自己上藥了。
“嗯。”沈容玉將手裡提著的幾盒衣飾放到她麵前,“出宮辦了點事。”
——當然,季青琢明日聽到宮外傳來的消息,她就能知道沈容玉出宮不是辦了“點事”,而是辦了大事。
他做完那件事之後,甚至還有空給季青琢買些她喜歡的東西。
季青琢將盒子抱過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低著頭慢悠悠將包裝拆開。
內裡裝著一套新的衣裳,在袖口與衣襟處都繡著嫩黃色的小花,清新可愛。
“今日出城時,見城外的雪融了不少,也有零星的花開了。”沈容玉坐到她身側,如是說道。
他想,也是該讓季青琢換一些有春天氣息的衣裳了——打扮她,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季青琢將那輕軟的衣物展開,在自己身前比了比,有些喜歡,原本習慣性輕輕抿著的唇角也翹了起來。
“等天氣暖和一點就可以穿了。”季青琢把玩著這套衣裳上落下的薄紗飄帶,她小聲說道。
沈容玉看著她唇邊露出的一抹淺淡的微笑,他想,季青琢其實也是挺好哄的,有點時候一些小小的東西就能讓她開心了。
他抬手,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又思忖道,隻可惜,她實在是不會掩飾自己。
方才季青琢自己胡亂上藥的時候,那藥水沾上了自己的衣領,現在他隨便一嗅,便聞到了清晰的藥草味道。
於是,沈容玉傾身,在季青琢的鬢邊碰了碰,鼻尖觸著她耳後垂下的青絲。
“琢琢,有沒有聞到草藥的味道?”沈容玉明知故問。
季青琢吸了吸鼻子,她聞到了。
她知道這藥草味道從何而來,於是她抿唇,沉默了,又不會說謊,隻能裝不知道。
沈容玉低頭,在她頸側嗅了嗅,低聲問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