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當然是看了……季青琢經不起逗,段雨桐這麼一說,她的臉頰又紅了起來,隻拈著自己的衣角往後退,而後沉默著點了點頭。
“臉這麼紅。”段雨桐拍了拍季青琢的肩膀,“看來是實踐了。”
何止是實踐了,而且是翻來覆去實踐了,季青琢如此想道。
她原以為段雨桐說到這裡,就算了,但很快,她又掏出一本新的小冊子:“我這還有一本新的,你等成親那晚用。”
季青琢震驚了,她沒想到這種書還有第二冊,段雨桐則頗為自豪地說道:“這小冊子在修士中間很受歡迎,我給你的這一冊還是融心穀最新編撰出來的,你可算嘗了鮮。”
她還是收下了這小冊子,就……她其實偷偷看了一眼冊子裡的內容,有些……她其實挺想試試的。
季青琢忽地因為自己冒出的大膽想法僵住了,她呆立在原地,直到沈容玉過來將她領走的時候,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容玉不愧是解讀季青琢微表情的大師,他一見她如此,便猜到發生了什麼,在飛回洞府的高空裡,他單手將季青琢攬入懷中,又問道:“她又給你什麼了?”
季青琢確實老實,她將段雨桐剛給她還沒捂熱乎的小冊子塞到沈容玉的手裡:“又給了我一本,說是成親的時候可以……”
她想著想著,很不好意思,隻
能鼓起了臉頰,讓自己的漲紅的臉擴大些麵積,多吹吹迎麵而來的風,讓臉頰不再發燙。
沈容玉又低低笑了一聲:“琢琢想試試?”
季青琢又想起她第一次許多日都行動不便的經曆,她扭過頭去說道:“可以是可以。”
她又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出措辭來,便隻能拽著沈容玉遞過來的指尖說道:“小玉,你真的很壞。”
“嗯?我哪裡壞了?”沈容玉無辜說道,“後來是琢琢自己說要繼續的。”
後來確實是季青琢自己說的,他都那樣了,她哪裡遭得住,不由自主就……說起來,還是她自己身子太弱了,若不是那晚傘傘還在她的身體裡,她應當……
季青琢側過身去,不敢看沈容玉,她實在無法想象那晚她都說了那些話,這真是……
“洞府裡又沒旁餘的人。”沈容玉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琢琢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季青琢又被他這些話弄得紅了臉,當然,這晚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為成婚之夜預習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他們次日又將請帖送到了楊老板那裡,結果在楊老板的店裡,看到一個曾經見過的女修士,正是當初將洞府賣給他們的祝鳳儀。
祝鳳儀來楊老板店裡買新的法寶,見季青琢與沈容玉攜手走來,還有些驚訝。
“季小姑娘眼睛好了?”祝鳳儀也聽說了玄雲宗裡發生的事,她實在很難想象,當初找她買走洞府兩位年輕修士竟然有那樣的經曆。
“祝姑娘。”季青琢朝祝鳳儀點了點頭,“辛穀主醫術高超。”
辛原是雪梁域內遠近聞名的醫修,說出他的名字,祝鳳儀便懂了。
她斜睨著季青琢手裡拿著的紅色請帖,調侃道:“要成親了?”
季青琢很感激她當初不僅將洞府賣給了他們,還打了個折,於是,她在自己小荷包裡掏出一張新的:“祝姑娘要來嗎?”
“此次歸來,不過是為了補充一些路上物資儲備,留在這裡參加婚禮,倒也不錯。”祝鳳儀露出一個爽朗的微笑。
那邊正在打鐵的楊老板也停下手中的活兒,將請帖接了過來,他語帶羨慕地說道:“說起來,你們知道你們請到了雪梁域怎樣的大人物嗎?”
楊老板是生意人,消息通達,這祝鳳儀是何等人物他自然也知道。
不過,他剛說完,便笑了笑說道:“不過,你們這二人才是修仙界真正的大人物。”
“我早看那玄雲宗還有孟遠霧不順眼了。”祝鳳儀說,“果然,那荒蝕不是她殺的,地脈星辰陣也不是她破的。”
她揚了揚手中的請帖,對季青琢說:“我一定會去的。”
莫名其妙,又邀請了一位雪梁域的知名修士前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季青琢也沒覺得此事有多麼特殊,因為接下來他們要去新建立的無塵宗了。
無塵宗在雲澤域偏西的地方,占地不大,還需要門中修士去慢慢建設,但新建立的無塵宗,沒有當初玄雲宗那般與世隔絕高冷出塵的氣質了,宗門的一部分竟然還與凡人的村莊相連。
季青琢步入無塵宗主殿的時候,便看到尹暮塵正對葉斷紅交代門中事務,見他們前來,她站了起來。
尹暮塵眯起眼,先是看了一眼季青琢,她想不到當初剛來到舊玄雲宗的季青琢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那時候的她很局促,小心翼翼,仿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她本來就和整個世界無法相融,但是,她身邊有沈容玉,這個修仙界正道修士唯一懼怕又愧疚的人。
百感交集間,尹暮塵被季青琢遞上來的請帖拉回神了,她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將請帖接了過來:“一定會去。”
她話音剛落,站在她身邊的葉斷紅便開腔了:“我的呢?”
季青琢其實也給葉斷紅準備了,隻是不知他願不願意來,聽到葉斷紅如此說,她將自己小荷包裡的請帖又抽了一張出來,遞了上去。
葉斷紅接過,他板著臉說道:“當初緣斷樓上測試你的陣法,不是我所為。”
善惡石運作的原理確實是他自己發現,隻是葉斷紅沒想到孟遠霧居然想利用這個原理做這等事。
季青琢對著他點了點頭:“多謝葉長老教導。”
說起來,葉斷紅確實是一位很好的法術課長老,正是因為他透徹地說明了五行法術的原理,季青琢後來才能用這些法術衍化出不同的高階法術。
他隻是人看起來凶了一點,看不起普通人而已——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普通人來修仙,不過是送死而已,他見不得弱者死去,更因為弱者的不自量力而心生憤怒。
當然,那個時候的葉斷紅,還不知道季青琢並不是普通人。
給這兩人送完請帖之後,尹暮塵從自己的空間錦囊裡取出了一件東西:“容玉,青琢,這是給你們的。”
她將兩枚上品仙靈丹推了過來:“以前玄雲宗裡,門派考核前三的獎勵。”
“你們是前二。”尹暮塵笑著說,“規矩還是要守的,剩下的一枚,我贈給孟遙嵐——不是被我師姐奪舍了的那個孟遙嵐,而是死在娘胎裡的孟遙嵐,那一枚,在孟遙嵐的父母手中。”
季青琢想,在這個故事裡,最無辜的就是那個本該成為天之驕子的孟遙嵐了。
“好了,你師父在宗門裡謀劃著再建一個白水島出來,你我往西側走,便能尋到他。”尹暮塵給季青琢指了方向。
尋到虞素空的時候,他正馭使著他祭煉多年才煉製出的月華匹練將大河改道,在無塵宗內開辟出一片湖來,有洶湧的水流在他身前奔湧著。
季青琢遠遠地喚了一聲:“虞師父。”
對於她來說,她雖然知道虞素空是因為扮作她的沈容玉才收她為徒,但這短暫的師徒緣分是真實的,而且,當初沈容玉身陷邪魔手中,也是虞素空來幫助她。
季青琢對虞素空很感激。
“要成親了。”虞素空笑著看著請帖,他也明白當初救他的是沈容玉,但這並不妨礙他將季青琢看作自己唯一的弟子。
“容玉,你可要照顧好她。”虞素空說。
“這是自然。”沈容玉點了點頭,他知道虞素空這囑托是出於身為季青琢長輩的關懷。
——他也很感謝虞素空當初願意收季青琢為徒,不然,她可沒辦法留在玄雲宗裡。
他們在河邊的青石上坐著,季青琢低頭拿著虞素空設計新白水湖的圖紙,還提出了一些科學的修改意見,沈容玉則在一旁幫助虞素空重建白水湖。
時間臨近黃昏,還要兩人的請帖沒送到,季青琢與沈容玉告辭,一起去尋了瞿廷長老。
瞿廷長老正在喂一群小羊似的靈獸,他擦了擦手,露出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來:“正好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冰霜和又又了。”
他話音剛落,遠處又翩然而至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修,正是季青琢在玄雲宗時的修煉課長老慕櫻,她對著季青琢笑了笑說道:“我來尋瞿長老討要醫治靈獸的靈藥,沒想到碰到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要成親了?”
“慕長老,是呀。”季青琢將自己最後一份請帖遞給慕櫻。
到此為止,他們婚禮所要邀請的所有修士,都已遞出了請帖,成婚前的最後一份挑戰,便是去尋婚服上的紅鸞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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