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遲早上是被滂沱的雨滴聲吵醒的,她低了低頭,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被疼愛過的痕跡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大腿內側。
雖然裴青臨抱著她清理過,但她腰杆還是發酸,正要動一動身子,突然發現身下有些不對,他,他...居然沒拿出去。
裴青臨被他這番動作連帶醒了,睜開眼就見她麵紅耳赤的模樣。
他不覺一笑,側頭在她臉上親了親:“早啊。”
沈語遲臉皺成一團:“你,你出去。”
裴青臨笑了笑,拉著她纏歪了會兒,兩人這才下床洗漱。
等早膳的功夫,沈語遲坐在飯桌邊,看著窗外的雨滴出神。
裴青臨捏著她的下頷轉過來:“想什麼呢?”
沈語遲看了他一會兒,才遲疑道:“你真的...想明白了?你能放下嗎?”
裴青臨笑了下:“你以為我昨天的話是一時衝動嗎?”他含笑地眼睛撞入她眼底:“我想要的補償,沈家已經給我了。”
沈語遲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又覺著空落落的,更有些心疼他。不過她天生不會說好話哄人,想了想道:“你想過什麼時候要孩子嗎?”
裴青臨看她一眼:“我昨日說的話,你彆有壓力,孩子的事兒並不急,左右我孤家寡人一個,上麵也不會有公婆催促你。”
沈語遲撓了撓臉:“可是咱倆成親都小半年了,你一點不急?”
他又沉吟道:“大抵是因為我多年中毒的緣故,現在雖然解了毒,大概還是有些影響吧。問題不在你身上,你不必心思過重。”
這話顯見是安慰人的,不過就是現代兩口沒沒孩子,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丈夫也不多。
沈語遲有些感動,拍了拍他的手:“要是生個像你的女孩就好了。”她說完才覺著,這話好像哪裡不對...
裴青臨見她一臉憨樣,不由點了點頭:“男孩像你倒好,五大三粗的。”
沈語遲:“...”
裴青臨吃完早飯,便趕著要出去,沈語遲看了看更漏:“這麼早?你平時不是踩點上班嗎?”
裴青臨斟酌片刻,緩緩道:“昨兒早上的消息,曹五驚懼過度流了產,她既然沒了龍嗣,自然是要處置的。還有涉及戕害衛貴妃的沈南風等人,也要一並處理了。”
沈語遲頓了下,對沈南風實在生不起同情之心,便叮囑:“早點回來。”她猶豫道:“主謀太子...會如何處置?”
裴青臨挑了下唇,淡淡諷刺:“自古嫡子為重,妃妾為輕,太子怎麼處置,得看皇上的意思。”
他說完便起身出了門。
曹五沈南風這些涉事人等處置起來沒什麼難度,直接交由內務司發落便是,他馬蹄一拐,去了和柔公主府。
趙梵此時正在對鏡描眉,聽到裴青臨過來,她心中一跳,有些慌亂。她閉目想了想,乾脆左右添了兩筆,當即畫出兩道蜿蜒迤邐的遠山眉,又換上一身輕煙般的紫色薄紗長衣,襯的她豐腴婀娜身段若隱若現。
她有足夠的信心,沒有人可以查到衛貴妃的事兒和她有關,就算衛貴妃命大沒死,她最多是謀劃失敗,不會牽連到自己。是以她見著裴青臨也是驚而不亂,盈盈福身:“王爺前來,所為何事?”
難道是他終於厭憎了沈家,所以前來尋她?
她明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心裡還是不由砰砰亂跳起來。
裴青臨淡淡看她:“聽聞公主最近和太子走的頗近?那你可知太子毒害貴妃之事?”
趙梵心裡生出一股尖銳的恐懼,她心念急轉,麵上一片哀婉:“太子早就圖我美色,屢次三番糾纏,隻是我對他無意,而且我們二人如今是兄妹名分,我豈肯委身於他?不過勉強周旋罷了!我們二人並不親近,他要毒害衛貴妃這等密謀,豈會告訴我?”
裴青臨有些感慨自己的眼光之精準,倘是彆人被質問上門,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她卻極快地想出這套說辭來,不愧是自己選中去北蠻的人。
他彈了彈手指:“罷了,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他隨口吩咐:“來人。”
兩個虎賁拖著一個渾身血漬,奄奄一息的婢女上來。趙梵定睛一看,這婢女正是她前些日子回家探望雙親的貼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