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莫名感覺到有點不是滋味,複雜地看著這小姑娘吧嗒吧嗒快樂地把血紅色的蘋果派送進了她自己的臥室。
那麼簡單的快樂。
仿佛壓抑在彆人身上沉重的負擔,在她的眼裡從來不值一提。
甚至,她總是能變得快快樂樂。
陳天北看著重新坐在自己對麵的蘇沉香,心裡輕鬆了起來。
蘇銘就站在一旁看著。
“你把厲鬼做成這樣,是想吃掉?”陳天北對蘇沉香突然問道。
“打擊厲鬼太累,她多吃點補補。陳少有沒有玩過遊戲?遊戲裡補法力的藍瓶……就是這種用法。”
陳天北沉默地看著冷靜地忽悠自己的蘇秘書。
不過迎著蘇銘沉穩的眼睛,他沒說什麼,隻對蘇沉香說道,“白雲觀把你的名字記在他們名下,以後你出門,就說你是白雲觀的人。如果有人找麻煩,你讓他們去找白雲觀。再喪心病狂的人,對白雲觀也會有顧忌。”
他頓了頓,對蘇沉香說道,“他們也不敢動白雲觀庇護的普通人。”
隻要白雲觀收了蘇沉香在名下,就證明無論是天師還是世俗普通人,都在他們的名下被保護。
就算蘇沉香以後懵懂,得罪了一些不好打發的人,也不會有人敢冒著得罪白雲觀的風險遷怒她的家人。
蘇沉香的眼睛瞪圓了,詫異地看著他。
“白雲觀?”
“白雲觀在天師這一行勢力不小,而且幾十年積極入世,門下有不少人都在各行各業,影響力很大,所以就算是敵對的那幾個家族門派對白雲觀也有顧忌。你才入行,記在白雲觀底下對你好,對你家人也安全很多。”
陳天北昨天一晚上沒睡好,眼眶發青,本來是不耐煩的性格,可難得對麵前這天師一行小菜鳥解釋了一下。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是你幫了我麼?”
蘇沉香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幫我驅鬼,我隻是給你搭個線,以後還會有白雲觀的人來繼續觀察你。”
陳天北沒說要給白雲觀記名費的事。
蘇沉香不收他的費用。
他為什麼要對她說他替她花了多少錢。
“那一定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事。陳天北,謝謝你。”
蘇沉香不怎麼在意自己,卻很在意自己的這幾個家人。
她珍重地對陳天北道謝,雖然有點舍不得食堂,可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遞給陳天北一根屬於自己的頭發。
“你身上的護身符防護力不太行。你以後帶著這個,敢於靠近你的厲鬼會少很多。”雖然如果以後陳天北帶上自己的頭發,厲鬼沒準都不敢靠近他,她就吃不上飯了。
可飯哪兒都能找到,奔波一點也沒關係,她更想能多幫助陳天北,回報他。
女孩子白白軟軟的手捏著一根長長的頭發遞到自己的麵前,陳天北抽了抽嘴角。
這不是……對他一見鐘情吧。
定情信物?
他默默地接過,想要苦口婆心地跟蘇沉香說一句,高考以前還是好好學習,彆早戀。
可就在發絲落入他的手裡,情況突變。
冰冷的頭發霍然炸開成一團淡淡的陰氣,融入到陳天北的身體裡,無影無蹤。
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屬於蘇沉香的氣息,仿佛泥牛入海。
既沒有鬼氣的威懾,也沒有形成任何保護,除了消失在陳天北的身體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簡單地說,就是沒什麼卵用。
她的頭發,竟然在陳天北的身上沒有形成標記。
蘇沉香鬼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陳天北卻渾身發冷,和瞪圓了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女孩子對視。
這是……陰氣入骨。
“你!”他雙手猛地握緊,死死地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卻在死死地忍耐。
“你這……體質問題大了啊!”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蘇沉香不吝嗇惡鬼先告狀,指責地說道,“怎麼把我給你的護身符給破壞了呢?你知道做一根護身符,消耗我多少精力麼?算了算了,回頭我給你畫個護身符,你先湊合用吧。”
她搖頭晃腦地歎氣,覺得陳天北格外難搞。
厲鬼的護身符不能用怎麼辦?
那就用活人的唄。
她進了自己的屋子,從書桌上拿了一張草紙,拿著鋼筆歎著氣走出來,喃喃地說道,“要不是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看在陳天北幫了自己,讓她的家人有了安全保障,厲鬼坐回了一臉緊張的英俊少年麵前,叼著鋼筆帽,照著從前在古宅看門老頭子教給自己那些知識,飛快地在草紙上勾勒出了一個蜿蜒複雜的圖案,又把草紙丟到陳天北的懷裡。
“拿去用。比你那幾個護身符效果好多了。”
“九重安泰符?”陳天北的聲音更加不敢置信,抓著這更敷衍的草紙,震驚地看著蘇沉香。
“你真是天師?!”
這話多新鮮啊。
她不是天師是什麼?
難道還是厲鬼啊!
蘇沉香都不愛回應這種愚蠢的問題。
可就在陳天北不敢置信地抓著草紙追問,這罕見的九重安泰符她是從什麼地方學會,一處豪華公寓裡,一間緊閉的房間,李嫣把自己在被子裡縮成一團。
被子裡沉悶,可她卻大氣都不敢喘,一動不敢動地抓緊了手裡的手機。
她能感覺到被子外,就在床邊,有人一直一直站在那,死死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