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飲業也開始卷起來了。
陳天北壓力很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又頭疼地看著那半扇豬。
非常沉,不過很肥就是了。
一看就是農家散養豬。
肥瘦相間。
沒吃瘦肉精的那種。
燉起來特彆香吧。
英俊的少年突然臉色僵硬了。
他咬了咬嘴角,讓自己那被蘇沉香掰彎了的思想趕緊回到正軌。
“這隻豬……”
“我家小白的年貨。”蘇沉香咬著豬肉脯,看見費師兄已經嚴肅了臉起身去看那具屍體了,大口大口地把豬肉脯嚼了,覺得這豬肉脯做得特彆地道……鬼門的人在這條街上養了這麼多的小鬼,真的辛苦了。
還挺好吃的,手藝真是不錯。
蘇沉香一邊吃,一邊跟陳天北小聲說道,“要是再能抽幾桶可樂出來,那這年就過得完美了。”
陳天北沒吭聲。
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他知道。
蘇沉香學會點菜以後,經常期待地看著他。
他“嗬”了一聲。
想過個完美的年……鯡魚罐頭必不可少。
三心二意的顧客,最討厭了。
“隔壁那兩個店裡的小鬼不怎麼樣啊。”隔壁那兩個開起來的店裡,其實也是小鬼,不過是被這半隻豬驅使的那種小鬼,也沒有特彆的能力,倒是蘇沉香覺得這豬挺倒黴的……這也就是撞在她的手裡。
要是換個菜點兒的天師過來,早就被他給跑了。
可見她的重要性。
既然都是她的功勞,那這豬肯定是不能分的。
不僅不能分,她還得多要點吃的。
為了抓鬼,她還摔了一跤。
工傷,絕對是工傷。
得補補。
正在心裡盤算的時候,費師兄已經再一次謹慎地握住了手裡的拂塵,慢慢地上了樓梯,一寸寸地搜索著。
當發現這裡已經徹底地沒有問題,陰氣半點不剩,乾淨得不行,費師兄慢吞吞地也習慣了,重新走下來以後,就讓張師兄給警局打了電話。
警車很快就來,現場被圍住,法醫把那年輕人的屍體帶走,張師兄跟著上了警車,又去看自家同門。
蘇沉香還守著自己的豬。
就像是惡龍守著自己的寶藏。
張師兄:……
他就看陳天北。
陳天北沒空看他,正在給家裡打電話,要家裡趕緊派一輛小貨車過來。
等明氏旗下的一輛小貨車來了,陳天北運足了力氣,把二百來斤的半扇豬堅強地拖到了小貨車上,沒用彆人插手。
蘇沉香圍著他噓寒問暖,一邊給她兼職裝卸工的北哥鼓勁兒,一邊拿紙巾給他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一邊還忙忙地問道,“北哥,要不,要不你喝點熱水?”
陳天北差點破功,把豬肉摔地上去。
蘇沉香,也隻有他手裡有飯的時候才會這麼熱情。
“我給北哥揉揉。”他好不容易忍著,把血紅色,連板油裡都帶著淡淡殷紅的紅色的豬丟進小貨車,轉頭,就看見蘇沉香殷勤地伸出一雙白白嫩嫩的小爪子給他揉肩膀。
她眼睛亮晶晶的,近在咫尺,身上還帶著淡淡的奶糖的香味兒,明顯偷吃奶糖過。
陳天北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張離自己很近,漂亮精致得就像是人偶娃娃的女孩子的臉。
她的目光專注在他的臉上。
他很快收回目光,不知道為什麼,耳根覺得熱熱的。
大概是真的累著了。
他的確需要喝點水。
陳天北抓起車上沒開封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又喝了幾口。
“現在回家麼?”他板著臉,沒有讓蘇沉香把她的小爪子拿開。
他都給她搬豬了,她給他捏捏胳膊不是應該的麼。
“不行,還有個錢阿姨呢。就前麵的便利店,咱們到的時候我下車一趟,幫她把鬼收了。”蘇沉香絕不會忘記任何一隻厲鬼。
而且,剛才都把那阿姨的情況大概地問過,在哪兒也問過,完全沒有一點負擔的。
這事兒陳天北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帶著蘇沉香上車,看著司機開車,突然問道,“你說大長老寫的那個字,會不會說的是茅山?”
“不知道。”蘇沉香老實地說道。
鬼門的人覬覦茅山的僵屍,那這陰謀大長老是這麼知道的呢?
大長老不是才從鬼城脫身麼。
可如果不知道的話,也說不好……反正蘇沉香對這種猜猜猜沒什麼興趣。
猜不著。
還不如等大長老再一次蘇醒,親口跟他們說個明白。
“那鬼門的人……費師兄都跟你說過了吧?就是當初姓陳的……”陳天北突然說道。
“跟我說了。不過如果不是姓陳的心存惡意貪念,鬼門的人也找不上他。”蘇沉香的聲音格外冷漠,也格外冷酷,完全揭露出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垃圾的真相。
她沒有半點安慰陳天北“你爸他也是被騙了”“他隻是很傻很天真”“不得已”的意思,相反,蘇沉香在冷酷上,的的確確是一隻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