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任務過於寬鬆,甚至沒有更多明確的指向,讓迷彩服男人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輪回世界裡,指向性越明確的任務其實才更加簡單。
就比如說曾經他經曆過的一個世界,要求找到某一個女性的骸骨,而所有的靈異驚悚事件都是圍繞在這個女性的骸骨周圍發生,也都與這個女性的生前密切相關,在不靠近這些事件相關的時候會很安全,可以放鬆。
因此他們雖然也萬分艱難地活下來,和卻還是能夠從中得到一線生機。
可這一次的任務,隻說活下來。
其他的沒有更多的指引。
這樣模模糊糊的任務,讓他覺得頭疼。
“活下來?”
“七天?”陳董倒吸一口涼氣。
可見是害怕了。
“七天不行啊!我太太的新電影首映禮就在五天以後,我趕不上去捧場了!”
迷彩男:……
他就看著陳董,覺得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講笑話。
快死到臨頭,這家夥說什麼傻話呢?
原來在這種靈異恐怖世界裡,最恐怖的事情不是在危機無數的宅院裡活七天,而是趕不上他老婆的首映禮?
“用不著擔心。這個世界的時間和外麵不一樣。你在這裡活過七天,等出去了,外麵的時間沒有變動。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雖然外麵的時間不會流逝,不會影響你們的生活,可如果死在輪回世界裡,你們在外麵的身體也會馬上死去。這是真實的死亡遊戲,而不是遊樂場。”
他就對他們抬了抬下巴說道,“你們都是新人,不過彆以為新人就有特權。遇到危險我會儘力,不過一旦超出能力範圍,我不會管你們的死活。”
他把醜話說在前頭,也不肯大包大攬,一個燙著大大的卷發的中年女人就不高興地說道,“我們都是新人,你是有經驗的人吧?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也不能不管我們!”
“就是說!”她的身邊,中年禿頭男人文質彬彬地推了推眼鏡說道,“小夥子,我們都是普通人,如果你不管我們,我們發生了危險,你心裡過意得去麼。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還拉攏身邊的同伴,和那兩個中年女人湊在一起結成了同盟。
不過這樣的人迷彩男似乎見得多了,他沒有理會,板著臉說道,“都自我介紹一下。”
“這……”
“用不著用真實的名字。名字……是契約,在輪回世界能少用到真名就少用到。”
躲在英俊年輕人身後的小姑娘探出小腦袋,看著這個嘴硬心軟,還提醒了他們輪回世界生存規則的迷彩男。
人還行。
就是有點菜。
她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和身邊的小家夥兒一起轉頭到處看,同時吸了吸鼻子,眼睛都亮了!
這濃鬱的鬼氣,還有那宅院外的幾株開著茂盛鮮紅花朵的樹……聞起來怎麼那麼香甜呢?
“這……那我叫老王吧。”中年禿頭男人遲疑了一下就說道。
“徐大姐。”
“馬大姐。”
陳董看了堂弟一眼,看他垂著眼睛一臉冷漠,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孩子。
蘇沉香是白雲觀精英弟子,他兒子陳江南是超凶的厲鬼,可這日式宅院給人的感覺太不好了。
明明他們的這庭室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似乎是在保護他們,可陳董還是感覺到巨大的,無法呼吸一樣的壓抑與窒息感。
這種危險的感覺,就算明知道蘇沉香和陳江南都超凶的,解決了不知道多少的恐怖事件,可他還是不能心安理得地去躲在孩子們的身後。
作為四個人裡唯一一個社會人,陳董擠出笑容,決定跟輪回世界有經驗的老人套套近乎,扶牆站起,雙腿發軟,卻堅強地走到迷彩男的麵前伸手招呼說道,“我是老陳,那是小陳,我們是兄弟倆。那個……那是我兒子江江,那是我……”他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堂弟,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妹香香。”
“迷彩。”迷彩男就說道。
“久仰久仰!”陳董熱情地伸手,握住迷彩男的手。
迷彩男:……
他嘴角抽搐地看著賠笑的精英,本想嘲諷地問他一句“在哪兒久仰的我”,可當雙手彼此握住,他猛地變了臉色。
藏在懷裡的尖銳的厲鬼手指,猛地顫抖了一下,狠狠戳在他的胸口。
就像是被燙到一樣,迷彩男頓時鬆開手,按住差點被厲鬼手指戳個血窟窿的胸口,看著麵前這個虛偽的老陳臉色陰晴不定。
“你身上有什麼?”他警惕地問道。
“哈?”陳董迷茫,陳董委屈!
他迎著迷彩男那懷疑的目光,不得不解開西裝,給他看自己身上啥啥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啊。”
陳董茫然地,在迷彩男同樣迷惑,又驚疑不定的目光裡,提了提自己的西裝褲,又把西裝給重新扣上。
一條漆黑的,花紋極度扭曲的皮帶,被西裝重新掩蓋。
陳董,弱小無助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