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1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6273 字 8個月前

在村裡人的幫助下, 不到一個星期,魚家就收拾的煥然一新。

魚阿蔻站在院子裡左看右看之下, 滿意的點頭。

如今的三間正房裡, 布置的和她先前設想的無二。

牆麵貼著簇新的白石棉紙,新家具散發著鬆油香。

高三米的石子院牆把三間正房、兩間雜物房圍在中心。

後院又大又寬敞,除去自留地和菜園, 還空出大半地。

魚阿蔻決定把這塊地全碾成曬場。

前院蜿蜒的鵝卵石小路,把院子分成兩部分。

左邊的院子裡, 土壤已全部深耕過一遍,撒上了花種, 隻等待明年的盛開。

右邊魚阿蔻房間窗前不遠處, 移植了桃樹、杏樹。

院中心搭著高高的葡萄架,葡萄架下是石桌和圓石凳。

這樣的院子任誰看, 都想象不出它十天前的落敗樣。

村裡的人打量著魚家,紛紛讚魚阿蔻的心思巧。

並決定以後自家再蓋房子, 也要按照這棟房子蓋和布置。

魚阿蔻看著葡萄架, 幻想著來年坐在葡萄架下吃葡萄,心裡美得冒泡。

這才是真正的田園小院。

突然感覺到褲腳被大力拉扯,低頭看,就見黑眼圈扭著圓鼓鼓的黑身子, 晃著條小短尾, 歪著頭拉著她褲腳咬。

蹲下身揉著它的小身子,黑眼圈舒服的哼哼唧唧,四腳朝天的露出粉肚皮, 頭蹭著她的手,示意肚皮也要。

魚阿蔻順從的給它揉肚子,揉了沒幾下,黑眼圈就打著小呼嚕睡了過去。

魚奶奶挎著菜籃子路過,見到這一幕,日常嫌棄黑眼圈。

“三炮這送的到底是貓還是狗?我就沒見過這麼粘人的狗,你前腳走開,它後腳就抽著鼻子聞地,到處找你,找不到就回來扒著我,哼唧哼唧的叫,還狼狗呢,我看隻有能吃這點像,回頭要是不會看家,看我怎麼收拾它。”

魚阿蔻替黑眼圈說話,“奶奶,它還是隻小奶狗呢,小狗都粘人,再大點就好了,它隻是粘我,其實凶著呢,昨天栓大嫂來送蘿卜種子,它悶不吭聲的就湊上去了,要不是我看到,栓大嫂肯定被咬傷。”

黑眼圈是魚三炮送來的,如今還沒滿四個月,通體毛發漆黑,隻有右眼周圍長著一圈黃毛,故而魚阿蔻給它起名叫黑眼圈。

魚奶奶卻十分滿意,“凶才好,不凶的狗碰到個厲害點的,都會夾著尾巴跑。”

看了看天色,“你不是說今兒個去城裡買東西?怎麼還不出門。”

魚阿蔻抱起黑眼圈放進太陽下狗窩裡,放下時沒忍住又擼了兩把。

“桌爺爺今天也趕騾車進城,他讓我搭順風車一塊去。”

魚奶奶點頭,“那成,你去副食站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要肉票的骨頭下水,買點回來,到時做暖居飯。”

“知道了奶奶。”

魚阿蔻嘴上應著,心裡卻有彆的想法。

剛想回屋背籮筐,新做好的棗木大門就被人拍的咚咚響。

魚木桌的大嗓門響起,“蔻囡,收拾好了沒?咱們該出門了。”

“噯,來了。”魚阿蔻回屋背上大籮筐,“奶,我走啦。”

“路上小心點,買了東西趕緊回來,彆在城裡逗留。”

魚奶奶送小孫女出門時,嘴上囑咐。

魚阿蔻點著小腦袋,跳上騾車和奶奶揮手。

騾車慢悠悠的離開魚奶奶的視線。

魚阿蔻坐在騾車上和魚木桌聊天,經過村口時,騾車停了下來。

魚木桌:“淩知青,等久了吧?”

男子的低聲線的聲音響起,“沒有,今天勞煩桌爺爺了。”

“順路的事啥勞煩不勞煩的,” 魚木桌回頭,“蔻囡,你坐裡麵,把筐放中間。”

魚阿蔻聽話的照辦。

淩木桌招呼,“淩知青,快上來,你這胳膊能使上勁兒不?要不要我幫把手?”

“能的,我自己來就好。”

魚阿蔻好奇的豎起耳朵聽,可見到男聲的主人後,黑了臉。

怎麼是淩北歸這個小白臉?

小白臉的右胳膊受了傷,用紗布掛在胸前。

右手都抬不起來了,小白臉還把自己捯飭的人模狗樣的。

黑色的及膝毛呢大衣,兩排羊角扣並沒扣上,露出裡麵的白色襯衣和黑色長褲。

這一身放在後代也不過時的衣裳,把小白臉襯的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看小白臉大長腿一邁上了騾車。

魚阿蔻嫌棄的把頭扭向一邊,這貨怎麼沒踩不穩摔個狗吃屎呢。

看到車上有位女性,淩北歸坐的遠遠的。

確定不會摔下去後,開口,“桌爺爺我坐穩了。”

魚木桌扯著韁繩抖了兩下,騾子拉著車晃悠悠的前行。

車上的兩人,誰都沒有找對方打招呼的想法。

魚阿蔻認出了淩北歸。

淩北歸卻沒認出她,因為那天魚阿蔻的臉上沾滿了血汙,根本看不清本來的麵目。

而魚阿蔻的好樣貌,在淩北歸的眼裡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對他來說,女人都長得一個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空氣一時有些沉默。

趕車的魚木桌抽著旱煙,打破了沉默。

“淩知青,你這胳膊怎麼斷的?”

淩北歸說:“前天搬床腳下沒注意摔了一跤,胳膊摔骨折了。”

魚阿蔻心裡接腔,活該。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魚木桌的語氣帶著關心,“赤腳醫生咋說的?”

淩北歸臉上帶了絲笑,“不嚴重,去醫院看下就好。”

魚木桌嘬著旱煙,“那就好那就好,說來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上回你送來的退燒片可好用了,我那小孫子吃了一片夜裡就發了一身汗,第二天早上又吃了一片,中午就活蹦亂跳的,喝了兩大碗糊糊。”

“等中午回來,你得去我家吃頓飯,要不然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

淩北歸應下,“好,早就聽說李阿婆有手好廚藝,往日想試都沒機會,今天就不和桌爺爺您客氣了。”

魚木桌被哄得咧著嘴笑,“客氣啥?你這城裡娃就是會說話,不過要說廚藝,蔻囡那茶飯手藝才叫好,做的那碗酒釀荷包蛋,我現在還在回味。”

魚阿蔻笑眯眯道:“桌爺爺,後天家裡辦暖居飯,我還給你們做,到時放多多的酒釀,到時你們一定得多喝。”

魚木桌哈哈大笑著應下。

淩北歸下意識的望向魚阿蔻,這女孩的聲音不僅有點熟悉,還很特彆。

清澈空靈還帶著軟綿綿的鉤子,聽的他背上竄過條電流。

魚阿蔻暼到淩北歸投來的視線,握著小拳頭揮了揮。

看什麼看?再看還揍你!

怎麼?嫌上次不夠疼?

淩北歸自然的移開視線,麵色淡漠的垂下眼睫。

一隻小母老虎。

恰在此時,騾車駛過高低不平的土壟。

三人都被顛的屁股懸空離座。

魚阿蔻更慘,因為身上肉少,所以更疼。

心裡不禁有點後悔,還不如用兩條腿走路呢。

取下蓋著籮筐的稻草,編成鬆垮的蒲團坐上去,這下舒服多了。

秋日裡的陽光溫暖不刺眼,微風撫著麵頰。

魚阿蔻趴在籮筐上昏昏欲睡。

魚木桌揉著老腰感歎,“也不知什麼時候這條路能修一修,不求修成城裡那樣的瀝青路,修成碎石子路也好啊,要不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顛。”

淩北歸手指敲著腿沉聲,“桌爺爺,其實不修路您這車也有辦法不顛,但得做好防震,您回去在兩個車輪間的橫杠上,再加根粗木棍固定成三角形,現有的車輪前移,後重心再加上副寬車輪…”

男低音醇厚有磁性,如愔愔而纏綿的小提琴聲,每字每句都穿過人的耳膜直達心靈,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閉眼用心去靜靜聆聽。

魚阿蔻聽的閉上了眼,然後…

睡著了。

“蔻囡…蔻囡…醒醒。”

魚阿蔻被魚木桌搖醒時,一時不知身處何地,惺忪的睡眼透著茫然。

“桌爺爺,怎麼了?”

魚木桌哈哈笑,“你不是要去買東西的?再睡下去天可就黑了。”

魚阿蔻頓時回過神來,四下打量見已到了城裡,忙跳下車背過身子背筐。

魚木桌托著筐底放她背上,“蔻囡,你這裝的啥,咋這麼沉?”

“送給同學家的紅薯,”魚阿蔻說:“桌爺爺,等會回去你彆等我了,我要買的東西多,估計下午才能回去。”

魚木桌遲疑,“那不得很重?你自己背的動?”

魚阿蔻輕鬆的晃了晃背上,麵積是兩個她的背筐。

“放心吧,桌爺爺,再多兩個我也背的動。”

魚木桌看的咂嘴,“那行,你自己多注意點啊。”

“噯,知道啦,桌爺爺。”魚阿蔻揮手告彆,朝於心家走去。

於心留的地址在百貨大樓後麵,這裡的房子都是水泥三層連排樓房。

魚阿蔻按照地址,上前敲響了106的門。

“誰啊?”

魚阿蔻聽出是於心的聲音。

“於奶奶,我是魚阿蔻,我奶奶托我來給你送點黃豆,給我姨吃。”

於心一時沒反應過來是誰,待聽到黃豆,腦中閃過亮光。

連忙開門,笑容滿麵的說:“你奶還真客氣,上回在醫院我都說不用了,你們自家還不夠吃呢,怎麼還往我這送?你奶奶身體還好吧?”

魚阿蔻餘光瞄到周圍的幾家,門瞧瞧拉開一條縫。

“多謝於奶奶惦記我奶,黃豆不多就二兩,你等我找給你,我就不進去了。”

於心早就知道鄰居的尿性,心裡感歎這小姑娘可真機靈。

一把拉過魚阿蔻的胳膊進屋,“那可不行,怎麼也得喝杯水再走。”

門關上時還能聽到魚阿蔻的推辭聲。

周圍的鄰居的門也隨之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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