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沒存在感的魚岩衝上去,抓著孫霞的肩膀把人甩向了旁邊的病床上,一把揪起撲騰著身子痛呼的孫霞衣領,把人提起來一字一頓的說:“不管發生啥事,魚波魚濤都是我魚家的娃,都是我魚岩的大孫子,以前是以後也是,要再讓我聽到你說這話,我就用一根繩子勒死你!”
孫霞看到摔她的人是魚岩時還想罵人,但對上魚岩充滿紅血絲快要突出來的眼珠子,嚇得頭搖成撥浪鼓,“我不說了…不說了…”
魚阿蔻偷偷的喊來魚河,“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孫霞說李紅偷人?”
“什麼事都沒發生啊,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我娘聽說李紅才懷孕兩個月後就這樣了。”魚河撓著後腦勺懵懵的說。
魚奶奶看到小孫女回來,上前焦急的問:“蔻囡,醫生說的藥流是咋回事?”
魚阿蔻抿了抿唇,“醫生說李紅的孩子不是摔沒的,而是她私下喝了打胎藥。”
病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成人們的表情一瞬間變作恍惚,魚岩和魚湖甚至同時晃了晃身子,腳下踉蹌了兩步,魚河和李紅梅趕緊分彆攙住了覺得天旋地轉的兩人。
“啊!!!李紅你竟然給我兒帶綠帽子!我要殺了你!”孫霞再次撲向李紅,抽出枕頭撲頭蓋臉的打下去。
李紅垂著頭任她打,手指將掌心掐的鮮血淋漓,咬著唇在心裡默念。
不能反駁不能還手,就算她現在說自己沒偷人,孫霞也不會信,她還會惹來更多打,隻能生受著等魚海醒來,魚海的一句話比她說一百句都有用,如今事情已經敗露了,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想個合理的理由。
魚阿蔻看到孫霞這樣更不解了,問奶奶,“孫霞為什麼這樣說?”
魚奶奶對上小孫女充滿疑惑的眸子,猶豫了半響,咬著牙把孕婦頭三個月不會同房的事說了。
魚阿蔻震驚瞳孔放大,驀然扭頭望向李紅,大家都懷疑李紅懷的這個孩子不是魚海的?所以大伯才說出這樣的話?
不,這不可能,目前這個時期太特殊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偷Q的人比搶劫犯受到的懲罰還重,以李紅自私陰險的性格她絕對不敢這麼做,她隻會唆使彆人去偷Q。
魚奶奶也覺得不可能,“蔻囡,李紅不可能乾這事,她就是想也沒時間,魚海就像蒼蠅守著粑粑一樣天天守著她,晚上她上個廁所,魚海都得在她屁股後麵跟著,生怕她掉進糞坑裡淹死,這事估計有彆的原因。”
魚阿蔻聽的嘴角極速抽搐,見孫霞罵著罵著又開始問雙胞胎是誰的孩子。
頓時冷了臉色,“閉嘴!”
孫霞仿佛被人摁了暫停鍵,手嘴同時停下,默默地放下枕頭退後。
魚阿蔻深深吐出一口氣,醫院不能呆了,再呆下去這事明天就傳出去了,看李紅的點滴即將掛完,交代魚河,“你去喊醫生來拔針,拔完我們回家。”
“噯。”魚河往外跑。
“河娃你等等,”魚奶奶喊住魚河,從兜裡掏出手絹拿出兩塊錢給他,“你問問醫生,能不能賣咱們幾個空的點滴瓶,要是能賣,你拿幾個大的。”
“噯。”
很快魚河就與醫生並肩而來。
醫生當看不到房間裡古怪的氣氛,拔完針再次交代了下注意事項就迅速離去。
魚河拎著用罩衣裝著的玻璃瓶咧著嘴笑,“奶,這醫生特好,不僅沒要我錢,還特地給我找了幾個大瓶子,他還交代我瓶子得用開水燙過才能用,奶這是瓶子和錢。”
“恩,這醫生好人,等會坐車時你抱住瓶子,彆讓它們撞碎了。”魚奶奶看過瓶子說。
魚阿蔻看著李紅坐在病床上,如沒靈魂的木偶沒有半點反應,突然想起一件事,“魚海呢?”
魚河說:“你前腳走他後腳就暈了,現在在推車上躺著呢。”
魚阿蔻磨牙,“把他給我弄醒背李紅。”
李紅這般模樣明顯是不會自己走了,她是不會背她的。
“憑啥讓我家海娃背,李紅她個浪…”在魚奶奶要吃人的視線下,吞回臟話,“…她不配,人家在地頭生完孩子還能繼續乾活,憑啥她就這麼嬌貴?隻是流掉孽種,她走兩步還能死了不成?”
魚阿蔻冷眼,“要麼魚海背,要麼你背,如若你強拉著她走,再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會給你們墊醫藥費的。”
“…我背!你們彆喊海娃。”孫霞咬了咬牙背起李紅出門,隻是嘴裡一直小聲的罵罵咧咧著。
魚阿蔻等人跟上,用麻繩將躺著魚海的板車綁在騾車後麵,幾人坐上騾車一路無話的回了村。
騾車剛走到魚海家的籬笆院前,聽到聲音的魚溪就迎了出來。
“你們快進屋,鍋裡有薑茶,你們趕緊喝兩碗驅驅寒。”
魚阿蔻從車上蹦下來,活動了下麻木的身軀,小聲問她,“李紅梅這麼晚沒回去,她們家人沒來問麼?”
“我去她家說李紅肚子疼,你們去醫院照顧她了,我一個人在家害怕,想讓紅梅姐在家陪我,莫嬸就同意了,”魚溪急急的拉著妹妹進屋,“你手都成冰塊了,快跟我進去喝薑茶。”
“恩,小堂姐等會看下雙胞胎,彆讓他們醒了來客廳。”魚阿蔻把在醫院發生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聽的魚溪震驚的雙眼幾欲脫眶。
魚奶奶喝完薑茶問呆坐在一旁的李紅,“你到底為啥要喝藥?是不是你肚子裡的娃有啥不好?”
她琢磨了半天隻能琢磨出這個原因,不然好好的為啥要弄掉肚子的娃?
李紅一如既往的垂著頭保持沉默,腦內則在高速運轉,她得趕緊想出個辦法,把鍋甩給彆人。
孫霞給昏迷的魚海搓著冰涼的手,聞言一口濃痰吐在李紅頭上,“啊呸!她天天大米白麵的吃著、雞蛋養著,她有個屁的不好,她肚子裡的那個就是孽種!不然為啥她要偷偷的喝藥?說不定雙胞胎都是她跟哪個野男人生的野種,我可憐的海娃啊!咋攤上這麼個…”
魚阿蔻聽到這話臉色蒙上一層雪霜,站起身朝孫霞走去。
這次魚岩照樣快了一步,從桌上抓起綁車的麻繩,一把拖過正叫罵著的孫霞摁進旁邊的椅子上,陰沉著張臉快速的用麻繩將孫霞綁在椅子上,末了蹭掉鞋子,脫下帶著補丁、露出大腳趾的襪子,團成團堵住孫霞的嘴。
孫霞被熏的直翻白眼,人也從變故中回神,雙腿胡亂的踢著旁邊的桌腿,口中亦大聲的支吾著,示意魚岩放了她。
魚岩眉頭動了動,去外又拿出根麻繩回來,蹲下來將孫霞的腿和凳子綁在一起,這下孫霞沒法再踢桌子了。
這一係列的操作看得魚阿蔻眨了眨眼,更是驚呆了了眾人。
魚奶奶呆呆的望著魚岩,這還是她那個萬事不管、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大兒嘛?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事還在後麵。
魚岩走到李紅麵前,沉聲說:“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回娘家吧。”
李紅震恐的抬起頭,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緊盯著魚岩,“你要讓魚海休了我?”
魚岩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是休,隻是我們魚家不要你了,你要是和海娃離了婚,你回了娘家還能嫁人,可要是不離,你隻能在娘家待一輩子,你也不用想著讓海娃去接你,等你走了後我就把海娃關起來。”
魚阿蔻聽的麵目震驚,大伯這番話可真謂是打蛇打七寸,和同樣震驚的奶奶互看一眼後,兩人同時在想,大伯/大兒這是雄起了?
祖孫倆當即不再表態,將主場讓給魚岩,坐在旁靜靜地看事態發展。
李紅聽完這話麵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再想到娘家人的德行,連唇色都變得雪白,卻也急中生了智,“爹你彆把我送回去,我沒偷人,雙胞胎和我肚子裡的孩子都是魚海的,我沒想過藥掉孩子,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打胎藥,因為藥是沒分家時我娘給的,她和我說那是保胎藥,我信以為真,這兩天肚子不舒服就把藥喝了,早知是打胎藥,就是打死我我都不喝!”
“娘你為什麼要害我啊!”李紅傷心欲絕的捂著肚子大聲哭嚎,“你把我害慘了啊!”
魚阿蔻看著她的作態心內搖頭,她不相信李紅說的這些話,且李紅到現在都對懷孕兩個月的事避而不談。
孫霞更是不信,有心想起來逼李紅說實話,可說又說不了,動又動不了,隻能拚命的扭動著身子以望能掙脫束縛,劇烈掙紮下,身子帶著椅子摔倒在地,椅背重重砸向身旁魚海的腳。
魚海被劇痛擊醒,嗷的一聲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抱著被砸的右腳叫痛。
“唔唔唔…”孫霞看兒子醒了,忙出聲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魚海扯掉她口中的臭襪子,“娘你這是咋了?咋被人捆成這樣?”
“海娃,李紅給你帶了綠帽子,她肚子裡的娃才兩個月,那不是你的!”孫霞立即三言兩語的把後麵發生的事兒說了。
“娃、娃沒了?”魚海不可置信的倒退兩步跌坐在凳子上,麵色一片恍惚。
娃怎麼會沒了呢?婆娘不是說做戲嗎?他們用假小產讓魚湖賠錢,等他們拿到錢就去S城大吃大喝一頓,回來再跟眾人說S城醫生的醫術好,幫他們把娃救回來了,到時娃沒事他們錢也有了,以後更是每個月躺著都有錢拿。
可為啥現在孩子沒了?還是李紅自己喝藥灌沒的?
孫霞看寶貝兒子抓不住重點更氣了,“海娃,李紅肚子裡的娃不是你的!是她偷人的孽種!”
李紅見魚海醒了忙上前把她之前說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末了搖著魚海的胳膊哭訴,“海子,我真不知道那是打胎藥,肚子裡的娃更是你的,你算算日子,那段時間咱倆天天…”
“日子對的,”魚海掰著手指頭算過點頭,隨即怒發衝冠的擼起袖子,“你娘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害我魚家的娃,我饒不了她,湖娃你跟我走,咱們喊上兄弟們去砸了李二狗家!”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是猜猜猜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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