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香香和周禮去的是秀兒的所在的村醫家裡, 按照土門村這麼凶的情況,秀兒又是個知情人, 很有可能跟鬼怪有什麼牽扯, 所以兩個人多半也是討不了好, 有非常高的概率還困在村醫家裡。
所以當一行人來到村醫家門口,看著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驚悚異常的村醫家,並沒有半點驚訝, 而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麻木。
“你們留在這裡,我進去把那兩個人帶出來。”
大家都沒有異議,畢竟麵對薑爸爸隻需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濺滿了暗紅色血跡的木門滲出絲絲黑氣, 從木門上的破洞朝裡看去,裡麵黑暗仿佛噬人的怪物。
節目組的大家隻是盯著看了一眼,就受不了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再去瞧上第二眼, 就連胡大紅毛茸茸的臉上都露出了忌憚的表情。
薑若卻是看也不看,上門一腳過去。
可憐的木門吱呀一聲,努力又尷尬地想要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結果依舊不得不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薑若直接從木門上踩了過去。
木門上暗紅色的血跡突然開始變幻,化成了兩行委屈的血淚。
這一幕看傻了外麵的節目組眾人, 心中突然對恐怖的木門生出了無儘的憐憫。
真是爸爸麵前莫裝b,裝b遭挨打。
薑若踏步走進了黑暗中,不過一個眨眼間, 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
村醫的家中, 薑香香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倉惶地在一間一間的房間中逃竄著。
村醫因為地位特殊,所以在村民的幫助下在家裡擴建了許多空房子,逃跑的空間可以說是非常大。
但是不管薑香香怎麼逃,鑽進床底下也好,還是爬到房梁上又或者是躲進櫃子裡,都會有周禮、村醫或者秀兒的臉突然伸出來,朝她露出猙獰可怕的笑容。
薑香香徒勞無用地奔跑著,每一次看似有希望的逃生,都不過是一場空。
她宛如女鬼手心栓了繩的螞蚱,不管怎麼努力地逃跑,都會被女鬼輕輕一拽,拽回到手心中捏成渣。
薑香香哭都不敢哭,她的妝容已經糟糕的不成樣子,整個人哪裡還有半分的清秀可人,完全就是一個瘋婆子。
地下探出的白骨手爪時不時地劃破她嬌嫩的肌膚,她流出的鮮血卻讓滿屋子鬼怪越發地興奮。
薑若進來的時候也被薑香香的形象嚇了一跳,她還真沒見過原身的白蓮花妹妹這麼狼狽的樣子。
不過驚訝的情緒也就一會兒,薑若反而抱起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薑香香兔子似得逃跑。
薑香香又一次被白骨手爪絆住撲倒在了地上,她終於情緒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她一哭一倒,女鬼周禮、秀兒和村醫直接被吸引了過來,陰測測地圍住了薑香香,可怖地伸直了手臂要把薑香香撕成碎片。
薑香香已經絕望了,然而餘光突然撇到了旁邊的薑若,薑香香表情頓時一亮,趕緊胡亂抹了抹眼淚朝薑若喊道:“薑若你快來救我啊,趕緊救我出去!”
薑若沒有動,她站在黑暗中,唇角揚起諷刺的笑容。
同薑若對視了一眼,薑香香眼中的希望慢慢淡了下去,她死死地握緊了拳頭,牙齒將嘴唇咬的鮮血淋淋。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薑若視她為眼中釘,對她除之而後快,就算有能力救她也會視而不見。
她知道薑若說的什麼不在意、不稀罕根本就是騙她玩兒的,對方根本就對薑家公主的位置在意的不得了,不然也不會把她誘騙到這裡,當成絆腳石除掉。
好狠啊,薑若。
等著吧。
若是她死了,她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薑若的!
女鬼周禮、秀兒和村醫的手已經伸出來了,四肢被撕裂的劇痛瞬間傳來,薑香香淒厲地慘叫,崩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撕破了封口的番茄汁般嘩啦啦噴血,她的腦袋被女鬼周禮當成了球拎在手中,眼睛崩潰地亂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被秀兒和村醫啃掉了大半……
劇痛和被嚇到極致的恐懼傳遍了四肢百骸,薑香香隻知道本能地不停尖叫尖叫再尖叫,直到旁邊有人不耐煩地道:“哎,叫也該叫夠了吧,你要是這麼喜歡在村醫的屋裡當尖叫雞,就自己留在這兒吧,我先帶著這個大塊頭走了。”
村醫的屋裡,白骨不見了、村醫不見了、秀兒也不見了,隻有薑若單手拎著周禮的衣領在地上拖來拖去。
薑香香這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
她趕緊檢查自己的腦袋身體,她的頭還好端端地呆在自己的脖子上,纖細的手臂和修長的美腿還好端端地長在自己身上。
她沒有被厲鬼分屍,她也沒有被厲鬼分食,她還是好好的一個人。
薑香香幾乎感動地熱淚盈眶。
但隨即她因為過度驚懼而呆滯的大腦慢慢地回轉過來了,她刷地看向了薑若,怒視對方:“你是故意的?”
薑若嗤笑:“對,我是故意的。”
“你……”沒想到薑若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薑香香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隻能恨恨地瞪著薑若:“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後揭穿你虛偽的麵目嗎?”
薑若眯起眼:“看起來你還打算體驗一下身體互相分離的爽快了?”
薑香香憋屈地閉上了嘴。
薑若嗬了一聲:“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嗎,管好你這張亂噴的嘴,如果讓我知道你隨便造謠……”
薑香香的臉色刷地白了。
那個時候同楊菲他們說話的時候,她心底就有不太好的預感。
但是她篤定在攝像頭的全網直播之下,薑若也對她做不了什麼,但萬萬沒想到這裡居然真的是鬼村,薑若竟然真的有一些玄異的本領!
是她失策了。
等她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跟哥哥說一說,讓哥哥看看有沒有彆的厲害的玄學大師,免得薑若再害她的時候,她反應不過來。
形勢比人強,薑香香隻好咽下無數委屈,低著頭跟在薑若身後朝外走,很快他們就離開了薑香香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離開的村醫屋子。
走到外麵的時候,劇組鮮活的一行人正翹首以盼,其中以胡大紅和鬼童的傀儡木偶最為醒目。
薑香香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因為憤怒紅了臉。
這會兒劇組的大家紛紛圍上了薑若。
“他這是怎麼了,沒什麼大問題吧?”張導關切地看向了周禮,畢竟是周家小四爺,若是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就算是周禮自己作死,張導也逃不過周家的遷怒。
“還好我想起來這兩位了,不然再拖下去還不知道該慘成啥樣呢,真是憐愛小可憐。”
程昱在旁邊幸災樂禍。
被爸爸當成報複對象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可是看著爸爸打臉報複彆人卻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隻能說被薑若教做人後,程昱已經不是以前的程昱了,他已經心理扭曲了。
胡大紅和鬼童瞥見地上的周禮後頓時眼睛一亮,奶狐狸和木偶小人迅速地盤在了周禮身上。
陰鼎嘛,不能正麵上,有機會蹭蹭也是非常地舒服啊,瞧瞧這味道多香啊,想玩。
節目組的大家愣了一下,笑著打趣道:“沒想到周少這麼受小可愛歡迎啊,真是叫人嫉妒。”
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被大家忽視了徹底的薑香香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剛才的委屈混合著怒火一並發泄出來。
她對著薑若尖銳指責道:“明明是我們兩個先遇險,明明是我和周少的情況最危急,你偏偏拖到了最後,薑若,你就是誠心的,你不想救我們,你根本就是想讓我們死。”
“嗬!”
薑若似笑非笑地瞥了薑香香一眼,愛答不理地走了。
其他人見狀趕緊跟上薑若,同時有些怨言道:“薑大師隻有一個人,我們卻有這麼多人,薑大師已經很辛苦了好不好,你怎麼能這樣口不擇言呢。”
“要是薑大師真有心害你你早就死了,哪還有力氣在這裡蹦躂啊,你這人怎麼能這個樣子,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就是啊,雖說薑大師本領高強,但她又不是銅牆鐵人,她也許累了需要補充一點體力,你怎麼能這樣想她。”
雖然大家心底也覺得薑若有點故意拖延時間了,但是薑香香的話也太過分了,畢竟這薑香香和周禮之前說話做事也不地道,還不許人家大師發發小脾氣了啊。
玄學一塊本身就神秘,大師們更是各有古怪,有些不小心說錯了話,都能被對方記恨用玄術報複,這薑香香之前得罪薑大師得罪的這麼厲害,薑大師願意去救人已經夠聖母了。
從來沒有這樣被所有人討厭過,薑香香委屈地紅了眼。
都是薑若,都是因為薑若,如果不是薑若用不入流的邪術迷惑大家,大家又怎麼會這樣對她!
被所有人明裡暗裡地嘲諷批評,薑香香隻好閉了嘴,不敢再隨便亂說了,此時她隻希望周少能趕緊醒過來,好好教訓教訓薑若,畢竟周少之前說了跟薑若有舊怨。
薑若可不在意薑香香這種小蓮花的黑暗內心。
實際上在撈出了節目組眾人後,還有一個存在需要解決。
就是那個凝聚了土門村所有的怨氣陰氣,從九層圓形祭壇上複活的無臂女人。
回到了房間休息片刻後,攝影師們取走了最後一台移動攝影機,所有人按照薑若的吩咐浩浩蕩蕩地朝圓形祭壇的方向進發。
鬼童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到周禮體內,操控著周禮身體,重新體會活人感覺的他彆提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