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有必要一個人都不留嗎?”薑耀頗有些不以為然。
白袍國師一臉嚴肅地看向了薑耀:“陛下,這些人中難免有人是長公主的耳目。”
薑耀的臉色頓時就一沉。
薑耀變了臉色後,臉上那種油滑虛浮的邪笑也消散了,他沉吟了一番看向了白袍國師,語氣半點也不客氣:“皇姐也是你這一道的好手,哪怕是國師也比不上皇姐吧,國師又怎麼肯定趕走了這些活人後,彆宮之中就沒有彆的什麼東西是耳目了?”
白袍國師微微一笑:“長公主縱然是天縱奇才,玄道之中人人敬仰的豪傑,但在陛下這裡她也就是個姐姐,就算長公主有心操控陛下的朝政,可是對於弟弟的私事她卻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的。”
薑耀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所以你每次都選在蕪蕪行宮見朕,再不然就是挑了妃子的寢宮,國師,你這樣說倒也讓朕想起了帝姬殿下畢竟是朕親姐,朕心中也難免有幾分過意不去的傷感啊。”
“為了陛下的萬裡江山,總歸是要有人犧牲的,想必長公主殿下如果知道她能為大黎帶來千秋萬世,也一定會心甘情願地為大黎做出犧牲吧。”
白袍國師笑著說出滑膩而又令人作嘔的回答。
“嗬嗬。”
薑耀笑了兩聲,兩個人又談論了片刻,白袍國師才告辭離去。
直到看著白袍國師離開了彆宮,薑耀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遲疑傷感,他扶著柱子語氣遊移:“皇姐,你這麼疼朕這麼在意大黎的江山百姓,你一定能不會怪朕的,朕也是為了大黎江山永固啊,以後你做了大黎國柱基石,朕一定會每年都好好祭拜你的。”
千年前的薑耀並不知道,隔著一簾幔帳,千年後的薑若正靜靜地看著他,一雙黑而冷的眸子不帶半分感情。
直到薑耀也離去,行宮之中再無他人,薑若三人才從幔帳後走出來。
“當年……當年陛下竟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陸止也是看了行宮一幕,才知道當年宮內湧動的暗流內幕到底是什麼,哪怕時光已過千年,仍然讓他覺得驚愕。
“對啊,誰知道他當年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薑若臉上閃過嘲諷的笑。
他們作為當年的當事人,其實知道的也並不是事情的全部,他們所知道的也隻是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如今機緣巧合下來到薑耀的墓,這才知道當初完完整整的一切。
哪怕時過千年,薑若也依舊覺得諷刺,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了。
千年時光流逝,當初各有野心的舊人全都做了土,唯有她這個早就該死的人還依舊以另一種方式存活著,估計當初謀劃了一切的姬家也根本想象不到吧。
陸止立刻住了嘴,當年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不願意回想的一幕,更何況對於薑若這個事件中心的人。
相比於陸止和薑若的感慨,褚離卻沒有身處其中的投入感,他由始至終都比較冷靜警惕。
也是,哪怕是當年的張成玄,大黎宮變之時也並不在京城,隻是事後聽到消息匆匆趕去為薑若送葬,最後在墓葬之中才發現的異常。
所以在薑若和陸止討論當初宮變之事時,褚離就一直在關注著行宮環境的變化,直到行宮的景色如水墨般消退,褚離才冷聲道:“還沒有結束,下一幕來了。”
陸止和薑若同時抬頭看去,就見行宮已經變成了另一座宮殿,而這一座宮殿的場景無比地熟悉,其中的一草一木無一不透露出薑若曾經的心血。
“殿下。”
陸止扭頭看向薑若,當看到薑若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當年的錦衣華服,容貌也恢複了曾經的盛世風流時,陸止也難忍驚訝。
瞧見陸止的表情聽到褚離說的話,薑若也猜到了什麼,她低下頭看到了身上的寬袍廣袖,微微扭頭朝身側看去。
牆壁上豎起的銅鏡清晰地映照出她此時的模樣。
雲鬢飛天豔色牡丹,都壓不住她眉眼間的風華盛世,既嫵媚風流又威嚴高潔,萬千筆墨也無法形容其神韻半分。
她笑時天地增色,她靜默時日月屏息。
這是薑若也不是薑若,這是死在千年前盛世華京的永嘉帝姬薑若。
薑若微微闔眸歎息,再睜眼時似要融入回千年前的神思儘數散去,重新變成了鬼王薑若的幽且冷。
原本褚離一直在警惕又擔心地看著薑若,瞧見薑若從千年前身亡的經曆中脫身而出,他才悄悄鬆了口氣,眼中含笑地看向薑若,笑容中隱含佩服欣賞。
“來了。”
陸止和褚離都不解地看向了薑若,然而不等兩人問出什麼,薑若冷不丁一揮袖,兩個人就覺得身上驟然一輕,竟然變成了兩片紙人,輕飄飄地落在了身後的紅綃羅床上。
陸止和褚離掙紮了兩下,尤其是陸止已經紅霞滿臉,既拘謹又無措地想要推開身上的被子。
而褚離雖然也被這一下砸懵了,但是他畢竟沒有陸止那麼豐富的情緒,在懵逼過後很快從被子中解脫出來,疑惑地看了在被子裡既掙紮又不舍的陸止一眼,接著就扭頭看向了羅床外的薑若。
羅床外還有一處軟榻,薑若輕倚在軟榻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香軟羽扇,小幾上嫋嫋茶香凝而不散,隨著薑若的心意不停扭擺出妖嬈舞姿,以供唯一的看客取樂。
門外的稟報聲落下後,薑若的房門就開了,薑耀身邊的內侍急匆匆地朝寢殿裡走,然而等到內侍走到薑若麵前時,被薑若寢殿中的氣氛所懾,腳步不知不覺地變緩了,甚至想要高聲哭求的話也也不知覺地變成了低聲細語。
“殿下,陛下……陛下他……不好了。”
內侍哭喪著臉看向薑若,可當他抬頭對上薑若似笑非笑黑如深潭的眼睛時,哭喪的臉忍不住有些變形。
“哦,是嗎?”
熟悉的一幕在千年後上演,薑若卻沒有像千年前那樣滿心的焦急擔憂,卻是略帶著諷刺的反問了一句。
內侍隻覺得長公主殿下的目光太嚇人了,他簡直像是被直接看透了,好像在這位長公主殿下麵前,任何小小的謊言都無所遁形,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頭低的更深了,這整個大黎也隻有長公主殿下才能給他這麼大的壓力,這是哪怕手眼通天權勢赫赫姬家出身的國師都不能給的。
內侍哆嗦著又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薑若輕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看看我那位好弟弟到底死了沒有。”
直到跟著薑若出了寢殿,內侍不敢置信地抬眼偷偷看了薑若背影一眼,幾乎懷疑自己剛才是耳背聽錯了。
帝姬殿下不是最疼皇上了嗎,當初先皇暴斃還是帝姬殿下護著皇上坐穩了皇位,日後更是時常在為皇上在外奔波,對皇上的安危也是十分看中,怎麼會聽見皇上出事的消息還出言諷刺呢。
可是不等內侍再多想什麼,薑若已經大步流星地朝皇帝的寢宮走去,內侍隻好收起疑問緊緊地跟在了薑若身後。
眼見薑若越走越遠,陸止和褚離也顧不上其他,兩個不顯眼的小紙人趕緊從羅床上飄落下來,朝著薑若的背影追了過去,趁著周圍的人都不注意,悄無聲息地跳到了薑若搖曳的豔色宮裝裙擺上。
不知道這樣隨著薑若在宮裡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處更加巍峨的宮殿前,隨著內侍走進巍巍宮門,剛走進內殿寢宮門口,就聽見裡麵一聲聲虛弱急促的咳嗽聲。
薑若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門口神色平靜地聽著殿裡帶著撕裂感的咳嗽聲。
內侍不解地看向薑若,不明白薑若怎麼就停下來了,按照長公主以往對皇上的關心程度而言,這會兒早就忍不住直接推開門衝進去看情況了啊。
尤其是長公主殿下的表情,雖然無比平靜,可是內侍總覺得殿下的平靜無比地可怕呀。
好在薑若沒讓內侍懷疑太久,她抬起手推開了門。
看見薑若做了意料中的動作,內侍鬆了口氣,看起來長公主還是那個長公主,可能殿下剛才是太擔心陛下了,所以才會在門口遲疑了吧。
薑若既然進去了,內侍就不能再跟進去了,他作為一個宮內侍從,非常守本分地站在了門口,等著裡麵的貴人隨時吩咐。
薑若的步伐很快,裙擺滑過門檻,高高的宮門門檻差點把褚離和陸止直接甩飛到門外去,兩人附著的小紙人立刻緊緊地攥住了薑若裙擺,總算安全地跟著薑若進了內殿。
“阿姐。”
榻上躺著大黎最尊貴的男人薑耀,如今這個男人不見了之前的淫豔晃蕩,眉宇中反而帶了幾分小孩子才有的委屈,這種洗儘鉛華的委屈,讓他臉上與薑若相似的那五分越發明顯。
他瞪大眼睛看著薑若,捂在唇邊的白帕上沾染滿了鮮血。
“皇上怎麼了?”
薑若站在床邊,垂頭看著床上的薑耀,她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薑耀瞪大了眼睛,這會兒連唇角都因為委屈下垂了:“阿姐跟我生分了,是阿姐又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我沒有做好阿姐理想中的皇帝,讓阿姐失望了。”
薑若緊抿的嘴唇抖動了下,她麵無表情:“你的確讓我失望。”
薑耀驚愕地看了薑若一眼,旋即低垂下眼睫,他眉宇間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陰鬱。
“我知道我從來及不上阿姐,父皇甚至不想看見我,如果阿姐是哥哥的話,如今大黎早已經沒有我了,我知道阿姐一直想把我培養成阿姐心目中的明君,如父皇那般廣博寬愛的君主,可是我總是做不到阿姐的那些要求……”
“但是阿姐我如今已經時日不多了,所以哪怕我用儘全力也沒有辦法了。”薑耀臉上露出苦笑:“我中了暗算,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也怨不了誰,如今舒貴妃已經有了身孕,國師說肚子裡的是個男孩,我隻求阿姐幫我照應著他們孤兒寡母了。”
“我來幫你解了。”
薑若已經不耐煩像前世那樣寬解薑耀,她蹙著眉帶著幾分不愉地拉過了薑耀的手腕。
薑耀愣了一下,之前他還以為薑若真的要放棄他了,如今看來對方對自己還是一樣照顧,雖然不知道為何多了幾分不耐煩。
但是既然薑若願意如以前那樣救自己就好。
薑耀靜默了一會兒,垂眸看著薑若為自己解中的玄門毒術,好一會兒他突然道:“阿姐,我聽說了這術法古怪凶惡十分難解,我也不願意你耗這個神冒這個險,當初父皇臨死前希望我能長成男子漢照顧你,如今我已經貴為皇帝,坐擁三宮六院,可是皇姐卻孤獨一人,我實在心中愧疚難安,記得當年父皇曾說過,願將陸大人許你做駙馬,我也覺得陸大人才貌雙全與皇姐甚為般配,不如阿弟下旨將陸大人賜給皇姐做駙馬可好,也免得皇姐百年後孤苦一人無人祭奠緬懷。”
作者有話要說: 彆嫌棄我哭,儘力了,睡了兩天,停電一天,今天一整天好像有人手動給我腦子關停了,這段時間妊娠反應反複了,頭暈困乏嘔吐,實在沒力氣,明天的更新還會放在今天這章,這樣你們可以省點錢。
文真的快收尾了,古墓劇情是完結前最後一個小高·潮點了,走完古墓劇情距離大結局就指日可待,我努力寫。
下一本《病弱大佬的金絲雀嬌妻》我存稿了再發,免得開新斷更,那本的文案我修改了三四遍,梗沒有大變細節變了下,因為前幾個文案不順手不知道怎麼寫,改過之後覺得很符合我喜歡的風格了,寫起來也不會卡,所以才這麼定的彆見怪,這是新的文案給你們瞧瞧。
蘇景穿成了掏心挖腎狗血文裡那個被挖腎的金絲雀替身,為了保住自己鮮活的兩個腎,蘇景不得不找上了書裡最大的反派陸景安,當了對方的衝喜新娘。
誰知道沒出狼窩又進虎穴,蘇景的兩個腎依舊不保有被‘掏空’的危險。
看著臥室門口深沉危險的病弱大佬,蘇景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腎:“我腎不好在吃腎寶,我們不會有幸福的,所以大佬您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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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安知道蘇景的身份來曆,也知道對方是自己那便宜弟弟送來的釘子,不過一個小女人而已,陸景安還不放在眼中,正想過段時間把對方打發了,誰知道……
吸一口小嬌妻的歐氣續一次命,讓小嬌妻為自己癡迷流鼻血續命x10,被陸景安嗤之以鼻的衝喜之說竟然是真的。
陸景安:“……”我有一句mmb不知當講不當講。
於是所有人都驚駭地發現,喜怒無常深沉可怕的大Boss時不時擺個poss發自拍,每每還要旁敲側擊大家瞧不上的金絲雀小嬌妻,直到對方露出癡迷的表情才算滿意。
眾人:“……”
他們眼花了吧,這是陸總嗎,陸總這是被穿了吧一定是的!
心思深沉暴戾靠老婆歐氣續命大佬X拚命護腎小作精女主
沙雕小甜餅,無邏輯放飛自我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