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忠心婢2(1 / 2)

夜涼如水。

衛風守在淩九卿的內寢外,不時左右環視,雙目如鷹,手中緊攥長劍,冰冷肅殺。

腳步聲悄悄傳來。

“何人在那兒?”衛風劍鞘虛指,身形如風般到了牆角處。

楚然被嚇了一跳,小臉慘白,雙眸在夜色下泛著水光,我見猶憐,連額角的疤都在月華襯托下不可怖了。

“楚姑娘?”衛風收回劍鞘,難掩訝色。

從當年王爺幾句話點破他練武瓶頸起,他便跟在王爺身側護他安危。那時,楚姑娘便已經伺候在王爺左右了。

不離不棄,毫無怨言,默不作聲將所有事都布置好。

他總是見她沉默寡言的模樣,為王爺熬藥上藥、做飯洗衣,時日久了,便讓人忽視了她的存在。唯有一次他見到她憤怒,是在集市上,有些世俗之人在她身邊說王爺是個殘廢、死瘸子,她打了其中一人,可下場卻是被反打的更慘。

那時的境況,王爺也是瞧見了的,隻是羽翼未豐,隻冷眼觀望。最終,那些人打累了,走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自己給自己上了藥,自始至終,沒在王爺跟前顯露半分。

如今,如果不是她出現在此處,他都要忘記王府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了。

“衛護衛,”楚然勉強笑了笑,“我想見王爺。”

“楚姑娘當清楚,這個時辰,王爺已經歇著了。”衛風即便心中感歎,卻仍舊不鬆懈分毫。

“煩請衛護衛進去告訴一聲王爺,便說……那樁婚事,我應了,隻求見他一麵。”楚然低頭,麵色無波,聲音悲戚。

衛風一頓,他自然聽說了,王爺親自賜的婚,所嫁之人還是柳鬱,那個……意圖帶走白姑娘的人。

“楚姑娘稍等片刻。”轉身,朝內寢走去。

再出來,隻對她一擺手:“楚姑娘,請。”

……

淩九卿當真會享受。

楚然走到內寢時心中靜靜想著,正是初夏,天色難免熱了起來,這內寢中央放著一盆冰,比外麵涼快了不少。

淩九卿正坐在榻上,穿著白色褻衣,長發披肩,雙目卻清冷一片。

“參見王爺。”楚然盈盈跪拜。

淩九卿皺了皺眉,每每看見她,那段被踐踏□□的歲月,便隨之而來:“你說你應了婚事?”

“是。”

“算識時務……”

“王爺!”楚然抬頭,打斷了他。

淩九卿眯了眯眼,很是不悅。

“奴婢今日來,是想找王爺要個東西。”楚然徐徐從地上站起身。

裝了這麼久,終於還是有所求,淩九卿嘲諷道:“哦?要什麼?”

“王爺的一個吻。”

“楚然!”淩九卿怒。

“王爺原來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楚然緩緩繞到床榻旁,離著他的手遠了些,他的腿腳不便,手勁可大的很,“我還以為,王爺一朝掌天下權,便忘了當初在府上揭不開鍋的日子了呢!”

淩九卿雙手緊攥成拳,手背青筋暴起,那些恥辱的歲月他最為厭棄,那些見證過那段歲月的人,他一個個全都將其變成了鬼。

除了楚然。

她的寡言,保了她一命,可是此刻,她是嫌命太長了吧!

“當年的府中一片荒蕪,奴婢便去當彆家的奴仆,賺來銀錢給王爺買飯食,王爺忘了嗎?”

淩九卿臉色鐵青,顯然,他並未忘。

“當初人人都道王爺活不過那月十五,奴婢便求了這個求那個,跪著請來個野郎中救王爺,王爺忘了嗎?”

淩九卿的拳在細細顫抖著。

“王爺總該記得,您腿疾發作,如廁都極為苦難時,還是奴婢背著您去茅房呢……”

淩九卿驀然抬眸,這番話,如同將他心中最後一塊遮羞布掀開,撕開了血淋淋的疤。

他直起身子,雙眼死死盯著她:“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痛恨極了自己殘廢的腿,此刻什麼都不能做,如果他完好,那麼此刻的楚然早就身首異處!

他更痛恨楚然,竟敢在他麵前提及那些過往!

手腕上的紅線滾燙。

楚然頓了頓,朝榻尾又走了幾步,青色蠶絲絨被搭在淩九卿的腿上,她抬首,對著陰鷙的男人一笑。

淩九卿一僵,眼底竟有幾分懼意。

下刻,楚然已經伸手,緩緩將被子掀開。

每夜,淩九卿都要以熱藥湯敷雙膝,此刻看來,他剛剛敷完,雙膝處被燙的通紅。

淩九卿的膝蓋,是被人生生敲碎的,那裡沒有完好的骨頭,肉往裡凹陷著,小腿與大腿骨極為突兀,兩條腿很是畸形。

淩九卿已被氣的渾身發抖,他最恥辱、最自卑的一麵,被楚然硬生生的掀開。

“啪——”一聲巨響,床頭木竟被他生生拍碎。

“王爺!”門外,衛風聲音一緊,便要衝進來。

“都不準進來!”淩九卿厲聲道,目光始終望向楚然,眼底憤恨交加。

門外沒了動靜。

楚然張開手掌,將他的膝蓋包在手裡:“我攥著你最為厭惡的部位,見證過你最屈辱的時光,占有過你的身子,王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