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時虞道,“我讓他們送你去休息。”
傅瑩然道,“你為什麼不想和我上床?我不好看嗎?我不漂亮嗎?我……”她說完又乾嘔了下,這麼乾嘔了一下,似乎讓她更清醒了一點,忽然一笑,“對,你討厭我,你不喜歡我。”
喬伊已經曖昧的看向貝時虞了,這話太曖昧了,貝時虞無語,又不好解釋,看向服務生,趕緊把她帶走吧,就見傅瑩然眨了眨眼睛,又笑了下,“我喜歡你討厭我。”
“至、至少你沒有騙我……”
眼淚忽然刷的掉了下來,傅瑩然猛地擦了下眼淚,仰著頭,“我不能哭,我為什麼要哭……”
“我明明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哭了他們肯定高興。”
“我不要他們高興,我不要……”
這是被騙了?借酒消愁?這是要被騙的多慘,才會變成這樣?
傅瑩然越說,眼淚掉的越多,捂著胸口,“為什麼這裡會痛……”
使勁錘了錘,“我不許你疼!”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都是假的,原來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在騙我,都在哄我,看我像傻子一樣,很好笑嗎?”
“我恨你……”
“我很你們!!!”
她已經開始發酒瘋了,貝時虞頭疼,喬伊歎了口氣,“聽起來有點慘。”
現在看傅瑩然這樣子就有點慘,等她繼續斷斷續續說下去,更慘了。
她真的喝了太多了,分不清人,一會兒把他們兩個認成這個人,一會兒又是那個人。
無論貝時虞還是喬伊都是聰明人,根據她的話,把事情拚湊的差不多了。
傅瑩然的其實不是獨生女。
他父親在外麵有一對龍鳳胎的私生子私生女。
這對私生子私生女,今年十二歲,而她媽媽是十年前過世的。
而她之前通通都不知道,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真相,所有人都在瞞著她,直到她那天偷偷回家準備給他爸爸一個驚喜,結果聽到他爸爸在給律師說遺囑的事情。
他父親隻願意給她百分之五的乾股,隻有分紅權,沒有決策權,還有很多不動產,信托資金,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可對傅氏集團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想把大部分的財產交給他的私生子。
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她在意的也不是那些錢,而是原來自己以為的全是假的,她爸爸說隻有她一個女兒,所有東西都是她的是假的,她喊叔叔的律師騙她,她尊敬的管家騙她,那些每年都要見麵的董事叔叔伯伯也全是在騙她。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弟弟妹妹,可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她可能要等她私生子弟弟入主公司的時候才會知道。
從小到大的一切都變的無比虛假,仿佛她到現在的短短人生被否定了大半,從小被嬌養的傅瑩然直接崩潰了。
她最信任的人原來都在一直騙她,原先周圍鮮亮的東西揭開了表麵,露出了醜陋的內裡。
某種東西轟然倒塌。
聽完,喬伊在旁邊道,“太慘了。”
這不是一般的慘烈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比全家破產還要更慘烈一點。
如果日後沒有轉機,當事人心胸不開闊,今後估計很難再相信人了,這種對人格的打擊,饒是喬伊同樣不是多管閒事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了。
她是不是親生女兒啊?這是仇人吧。
他本來抑鬱的心在這會兒居然好了點,轉身對貝時虞道,“她都這麼慘了,你也認識她,我們就當日行一善。”
真的把她丟在這,他都覺得於心不忍。
他們兩人帶著服務生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又給她留了紙條,這才離開。
貝時虞第二天醒來,因為時差沒有倒過來,有點昏昏沉沉的,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接通後,那邊久久沒有聲音,聽著那邊清淺的呼吸聲,貝時虞想了下,試探問道,“傅小姐?”
“……是我。”那邊終於傳來僵硬冰冷的聲音,“昨天,謝謝你們。”
貝時虞道,“舉手之勞,還有事?”
那邊深呼吸一口,“貝時虞……”
“你能出來一下嗎?”
貝時虞真不想和這位大小姐有牽扯,可昨天被迫聽了她的苦逼事,還把人送到了酒店,他看了下時間,“半個小時,我隻能給你半個小時時間,我之後還有工作。”
那邊似乎傳來了一句臟話,片刻後道,“……好。”
半個小時後,兩人坐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貝時虞挑眉看了看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憔悴不已的傅瑩然,也沒有多問,“什麼事?”
傅瑩然抬頭看他,“貝時虞……”
深呼吸一口氣,再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閉了閉眼睛,快速的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你都知道了是吧?那我就不重複了。”
“他們都騙了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我會讓他們後悔這麼對我。”
“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不止開了極光電影,還有兩家公司……”
“我讓你幫幫我。”
“我可以付給你報酬。”
“就算我現在付不起,將來一定可以。”
她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說道, “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