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有兩份拜帖。”
嚴故的老隨從把門房那邊遞來的拜帖,恭敬遞到他麵前。
嚴故正烤著家中從徐家莊上新買來的無煙碳,暖了手,這才狐疑的接過老隨從遞來的拜帖。
人是一塊兒來的,拜帖卻遞了兩份,這種事嚴故不是頭一次遇到,但這卻是頭一次讓他覺得難辦的。
一個是公孫氏庶出三老爺家的兒子,一個是掌管三郡的公孫大將軍手下新晉紅人。
那位新晉紅人,早先大儒族叔就派人來嚴厲叮囑過,不準見。
不然天底下的讀書人,怕是都以為他們讀書人怕了公孫瓚那莽夫。
而公孫安這人,他已經聽公孫淵那邊說過了,也不好見。
隻是族叔有大儒身份在,不怕得罪人,他一個小小辭官回鄉的白身,卻還得罪不起徐大這樣的人。
嚴故猶豫著,時間就從中午來到了半下午。
徐大像是早有預料,早早就讓老烏頭和何曾把馬車上的草席炭盆拿出來。
草席往宅院前邊的田埂一鋪,燒得暖烘烘的炭盆一放,小桌整起,熱茶燒開,一邊喝茶一邊給女兒科普嚴氏族中那位大儒早年間的事跡。
用徐大的話來說,公孫安就是個憨憨。
所以作為一個憨憨,前來求見不得入門也沒有一點著急。
再看徐大儼然一副前來郊遊的模樣,本還有點緊張的他,頓時放鬆下來。
仗著自己在縣衙當差,奇聞異事聽過許多,很自然的就給徐月講起故事來。
被徐氏派來盯著公孫安的榮伯看著眼前這悠閒的兩大一小,急得在嚴家大門前隻打轉。
老烏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好心安撫道:“容管家,過來一起喝杯熱茶吧,天還冷著呢,喝杯茶暖暖身,咱們慢慢等,嚴家老爺許是有事耽擱了,得空了總會出來的。”
既是持久戰,那就得保全體力。
已經跟著徐大用這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方式堵過很多次大門的老烏頭淡定想到。
徐月正在和阿爹討論,她能拐個嚴氏子弟回莊子的可能性,那扇緊閉著的嚴家大門就“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
嚴故的老隨從從大門內走出,抬眼看到的就是坐在門口田坎上,悠閒喝茶的徐大眾人。
這可和想象中的焦急踱步、神情急切完全不一樣啊!
想起渤海大儒被殺的事,老隨從心中便是一驚,再看此刻舉著茶杯扭頭笑看過來的青年,不禁感慨,這個大將軍跟前新晉紅人,果然不一般。
老隨從走了過來,拱手先行了一禮,才把送來的拜帖還回去。
老烏頭接過,剛學會幾個字的他一眼認出,退回的是自家老爺的拜帖,神情頓時有些不好看。
徐大擺擺手,揮退老烏頭,牽著女兒,領著公孫安走了過來。
老隨從尷尬笑道:“請公孫少爺入府。”
公孫安驚喜的看向徐大:“表哥,咱們進去吧!”
徐大頷首,牽著女兒就要跟著公孫安一起入府,老隨從一看,驚了,這是什麼操作?
他明明將拜帖還給了徐大,他怎麼還要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