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Mafia首領給彆人看門,這絕對是今日橫濱最令人震驚的消息。
森先生站在門外,開始還挺老實,過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就將視線移到旁邊的執事身上去。這位執事又高又瘦,人過中年並未發福,穿著燕尾服戴著白手套,成熟穩重,顏值吊打PortMafia百分之九十成員。
意識到大小姐的配偶在悄悄觀察自己,他側身低頭垂下眼睛以示尊敬,然後轉回去繼續等待主人命令。
尊敬也隻是表麵尊敬,在看到真實實力之前,一切尊敬都是對蘭波的尊敬。
門廳可不是聊天套話的好地方,森先生溫和一笑,也重新站回去。波德萊爾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羞辱他才讓他站在門口。上午沒有哪位訪客能得到機會,下午來的人隻會更多。麵對橫濱這個複雜的國際化港口,還有誰能比PortMafia對它更了解呢?
當然,這也是嶽父大人偷偷給女婿開的“小灶”,無論哪位客人去而複返,今天想要見到波德萊爾就都得承他森鷗外的人情。嶽父大人和夫人一樣,凶是凶,對自己人卻也從不吝嗇。
半個小時後他就看到了第一位來訪者——是曾有過來往的某位議員,大約是替黨魁前來探路。對方顯然對在這裡見到PortMafia首領非常驚訝,森先生上前笑著請他稍等,片刻後執事去而複返,領了這位議員進去。
議員果然衝著森先生點了下頭——這個人情先記下的意思。
後麵陸陸續續又有不少政、商兩方的探路者前來問口風,森先生輕車熟路遊刃有餘招呼客人先在外麵聊天,保證執事先生每隔二十分鐘能領進去一批人,而這些人的立場也都互相對立……他是故意的。統一立場固然便於記憶,但講起價就不方便了。
這麼早急著上門的大多有求與人,對他們適當保持些高姿態也沒什麼關係。
夜晚降臨後執事再看森先生目光就比較有實質性的概念,至少也肯偶爾用德語和他聊上幾句——日語他是不會的,太過地域化。
和執事打好關係一點也不會顯得自降身份——這位執事的學曆和能力都相當可觀,雖然掛著執事的名頭,實際上是波德萊爾的助理,組織裡不少生意都得經他過目。他對少年時代的蘭波教授也非常熟悉:“追求者多得能塞滿盧浮宮,有人為了見大小姐一麵專門花錢在黑市上懸賞自己,盛況空前。”
森先生:“……”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件事,一點也不高興,真的。
執事先生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不高興?這難道不證明你的品位很好?能夠戰勝那麼多競爭對手,就連我也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森先生:“……”
實不相瞞,我真的是撿了個漏……
“我隻是太吃驚了,很擔心自己有沒有在不知道的地方虧待夫人,很怕辜負她一片深情厚誼。”他扭過去摸摸胃。
就……有點痛,真的。
來的最晚的拜訪者分量最重,這是社交圈的基本規則,當然,親朋好友並不在此列。今天最後一位客人恰好是帶著得意門生來替內務省試探的異能特務科長官種田山頭火。
種田長官橫著瞪了眼森先生,森先生挺胸突肚麵帶迷之微笑:“這位是我的老朋友,種田科長,嶽父大人恐怕也和他打過交道。”
執事當然見過種田長官,微微欠身後進門通告。森先生似笑非笑又看了眼種田山頭火背後跟著的阪口安吾,哼,運氣好的年輕人。
他這一眼把安吾嚇得背後一層冷汗,等跟著老師走進會客廳他更加茫然。為什麼,蘭波教授坐在這裡?為什麼中原中也坐在這裡?為什麼太宰治也坐在這裡?等等,剛才森鷗外在外麵專門用日語說了句“嶽父大人”……誰是他嶽父?
或者說……誰是他的夫人?
種田長官行禮坐下,相當惋惜的看了眼蘭波:“我看到那家夥站在門外當迎賓當得高高興興?”教授抱著餅乾正在啃,聽了就“嗯”一聲:“給他找點事,省得添亂。”
神經兮兮的。
阪口安吾:“……”我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謝!”種田長官笑著彎腰向前傾了下身體:“波德萊爾先生,您突然急匆匆的來是……?”
老爺子張開大手拍拍坐在他身邊的養女:“當然是為了來看看我的小女兒,你們那個什麼監管令,還沒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