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醫生麵帶微笑盯著麵如死灰不斷顫抖的PortMafia成員,一米八幾的高大漢子瑟瑟發抖幾欲痛哭:“沒……我,我們隻是在開玩笑,剛才福澤諭吉先生過來拜訪……”
說謊是沒用的,下一秒就會被識破。橫豎都是死,慫一點,能苟就苟,大不了去撿幾個月屍體,回來又是一條好漢。
“這樣?”他總算挪開無機質般的紫色眼睛:“福澤先生是客人,不要拿客人開玩笑。”
“是!”失去手機的黑西裝哭唧唧大聲應道,醫生轉身而去,走了兩步又扭過來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翻船?嗬。”
陰惻惻的。
目送他走進電梯摁下按鍵,直到數字上升到十以後眾人才紛紛麵帶惋惜的圍上來安慰:“想開點,醫生已經走了。”
這個PortMafia欲哭無淚:嗯,我也快走了。
電梯門再次開啟,他走出轎廂,兩側護衛目光遊移躲閃,躲不開就死死把腦袋壓低……承壓能力太差,需要鍛煉。
首領辦公室外還是那四個人,通報過後他推開門走進去。此刻遮光板都被升了起來,她正坐在窗下寫寫畫畫。
“BOSS,明天有一場商務宴會需要您親自參加。主辦方是須王集團,邀請函在這裡。”這都是半個月前收到的邀請了,沒人提醒她能徹底忘到腦後。她扔開水筆恍然大悟:“啊!我說呢,好像忘了什麼事兒似的!這個姓氏還挺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算了不想了。”
須王家族是七大名門之一,與政界關係緊密,產業方麵早就轉移至金融領域,在此基礎上擴展到社會各個層麵,許多頻頻出現在各大媒體上的著名企業都隸屬於這個家族。明白點講,須王家和PortMafia一白一黑,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也打不上關係,這種頂級豪門的商務酒會邀請個“物流與安防公司”的董事長……怎麼看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須王家的好基友鳳家難道不也是做這個行當的嗎?請我們橫濱的PortMafia乾嘛?
但又不能不去,不但要去,還得光彩照人的去。
這是上層示好的舉動,而他們這個“小”組織必須接下對方的好意。
“酒會啊……”今天剛把三個崽子塞進學校,不好第二天就請假曠課。她撓撓頭發:“織田、紅葉跟我過去,你和廣津留守,怎麼樣?”
他將邀請函打開推到她麵前:“我剛才進門時聽了個笑話。”
她對笑話很感興趣:“什麼笑話?”
森醫生用手指描繪著邀請函上的家徽:“關於來訪者和我要翻什麼船的笑話,您聽過嗎?”
蘭波小姐:“……”
“明白了,那就紅葉和廣津留守,你和織田跟我去,叫人準備東西。”她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睛強行咳嗽,他仍舊一派輕鬆:“您的禮服我已經帶回來,介意愛麗絲醬試穿過嗎?”
當然不介意,有人替她解決這些瑣事簡直是不能更好:“愛麗絲試過那可真是太好了,明早直接換上就可以。呐,你幫我看一下這個。”
說著她遞了份畫得花裡胡哨的打印紙,醫生接在手裡湊到眼前仔細看——
“BOSS……?”這是一份各部門資源分配,具體措施計劃在五年內一一實現,是隻有首領才有資格分割的利益。
她好像沒覺得這種東西不應該給自己的私人醫生看:“未來針對我的暗殺隻會越來越多,這些東西總要有個人托付才能確保政策的延續性。你的話,我相信一定是個比我要優秀得多的新首領。”包括裝著備忘的那份檔案盒一並推到他麵前:“我和那個老東西可不一樣,不會給自己的繼任者添那麼多麻煩。”
當初她一是失憶,整個人跟被格式化了一樣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複雜局麵,再一個時間緊迫趕鴨子上架,換了現在絕對會好好利用讀取的異能生命體開創個有利局麵,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留了一堆爛攤子自己為難自己。
森鷗外這個人,把性命交在他手裡絕對要遭,但是把組織交在他手裡卻完全沒問題。太宰、中也和亂步又被她托付給了福澤先生保護,萬一她什麼時候發生意外,無論哪一方能繼續好好存在。
他安靜看完各種資料,一一重新裝進檔案盒放回原位,換了個方向重啟話題:“您給了中也君什麼信物?PortMafia的傳統是勸誘新人加入的前輩要給新人一件自己的東西。太宰君那個時候我給了他一件大衣,中也君……您是不是忘了?”
她抬手“啪”一下拍在腦門上:“你不說我就真的徹底忘記,等等。”她原地消失了五分鐘進入亞空間一頓翻找,重新出現時手上拿著一頂黑色圓頂禮帽——有點舊的,歐式黑呢絨帽子。
“把這個給他好了。”她拿著帽子在手裡翻來覆去雜耍一樣翻出各種花樣,最後放在書桌上:“戴著帽子看上去顯得高一些。”
森醫生:“……”
有時候我不得不懷疑我的BOSS,她是不是沒有腦子。
可疑的停頓後,他順手拿起那頂舊帽子:“我替您將這個帶給中也君,先退下了,BOSS。”
走到門邊他不放心的轉過身交代:“請您今天務必早些休息,明天要早起。”
“知道啦!”吊兒郎當的聲音懨懨的,大概又開始在神遊什麼罷工啊休假啊之類的事。他背對她笑了笑,拿著帽子離去。
不必這麼著急給中也君送去嘛,以這帽子的磨損程度、材質、款式,完全可以還原當初購買它的人大約是個什麼狀態——至少能弄明白這頂舊帽子的主人到底在哪裡買到了它。
第二天天還沒亮造型團隊就到了,一通折騰後首領小姐閉著眼睛被囫圇著送上直升飛機,一個小時後降落在須王集團下屬的酒店頂層。趁著機翼減速森醫生喚醒差點把粉底糊在自己肩膀上的首領,蘭波稀裡糊塗的眨眨眼睛,下一秒神智清醒理智恢複,就好像剛才那個睡得天昏地暗的人不是她。
“到了?開門。”雖然說直升機螺旋槳帶起的大風讓人看上去很有B格,但這種舉動實際上既危險又愚蠢,難道就沒想過有被飛起的頭發糊臉的可能……或者說就不能摸摸頭頂替假發考慮考慮呢?反正PortMafia的首領小姐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奉公守法遵守規則的人,當然一定要按照直升機使用說明來使用這種交通工具。
所以臨時機場待命的人等了快半個小時才等到舷艙門開啟。兩個身高體型極近類似的西裝大漢跳下來單膝跪在金屬梯兩側,同樣穿著黑西裝的斯文男人緊跟著走出來站定後彎腰伸手,戴著蕾絲長筒手套的纖長玉手借了下力,一位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女士提著裙擺輕輕從金屬梯上跳下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