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因為有著宣鈺這塊免死金牌,唐輕歌也不需要再給安平郡主留什麼麵子,旁人更是不敢多言半句。
索性她便稱自己受了驚,直接從鹿嶺山打道回府了。
翌日,她沒去找燕驥,反而讓銀翹找人送了個消息去客棧。
就說她遭人算計險些墜馬,受了驚嚇,臥病在床,看看他有何反應。
果不其然,送信的小廝回來說,那人聽見消息後,沒半點反應。
哪怕他表麵沒反應,說不準心裡也是有些在意的,唐輕歌索性也晾了他兩日。
第三日,去客棧之前,唐輕歌還特意用粉將唇色撲得白了些,做戲做全套。
沒想到,她還沒走到房間門口,就見一個穿著海棠色襦裙的陌生女郎先一步敲響了門。
女郎的側臉貌美溫柔,姿態婀娜動人,唐輕歌沒見過。
哪冒出來的?
唐輕歌閃身躲到牆角後,沒著急進去,看著那個女郎叩響門,進去,連一會兒功夫沒到,就被人丟了出來。
女郎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眼中脈脈含情,哪怕是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也是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唐輕歌心裡就差罵娘了。
她還沒成功,這就冒出來挖牆腳的,當她是死的嗎?
女郎跌坐在地上,柔弱無助地看著燕驥,期盼著他能伸手扶她一把。
可她忘了,他既能直接將她從房間裡丟出去,又怎麼可能會扶她。
燕驥站在屋內,臉色十分難看,看著地上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女人,幾乎是強忍著心底的反感厭惡,抬手就要關上門。
唐輕歌忙從牆角後走出來,毫不留情地一腳邁過倒在地上的女郎,伸手擋住了門。
“她是誰?”唐輕歌出口質問道。
她刻意壓低了嗓音,聽起來像是道稍陰柔尖細些的男聲。
再加上她今日也是一副男裝打扮,地上的女郎直接將她當作了男子來看。
唐輕歌麵色浮著一層慍怒,像是原配當場捉奸在床一樣的語氣。
燕驥皺了皺眉,不知道她那股怒氣是哪來的。
他薄唇張了張,話裡透著股寒氣,還是答道:“不認識。”
唐輕歌盯
著他的表情觀察了下,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屑撒謊,想必也是確實不認識那女人。
她總算稍稍安心了些,抬腳邁進門裡,一把扯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就吻了上去。
門外的女郎整個人都愣在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前日她在街上注意到燕驥,見他容貌俊美,言談舉止沉穩,便對他一見鐘情,打聽了好幾日才知道他住在這,今日來就是想對他表明心跡,剛剛他也開了門,誰成想她剛一摘下鬥笠,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千年寒池裡的冰一樣,令人生懼,然後二話不說地就將她趕了出來。
她自認貌美,卻不見他有一點憐香惜玉。
可眼下,他竟然跟一個男子吻在一起,想必定是好男風,這才對她的示弱如此視而不見。
這下,女郎也顧不得什麼一見鐘情了,連忙從地上爬起,頭也不回地跑了。
餘光瞄到人沒影了,唐輕歌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角,像是懲罰似的,甚至咬出了血。
燕驥一下子吃痛,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她。
唇角已經被她咬破了,沁出些薄薄的血珠,有些隱隱作痛。
燕驥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望向她的目光染了些怒氣。
唐輕歌絲毫不懼地回視他,唇上的粉被蹭掉了些,露出本來的殷紅,上麵還沾了些他唇上滲出的血珠。
她緩緩舔了舔唇瓣,紅唇瀲灩,嫵媚又勾人的模樣。
“這是懲罰。”
見他瞪著她,她揚了揚眉梢,下巴微微抬起,完全不怕他。
一雙濕漉漉的杏眸裡含著怨氣,聲音悶悶的:“我才幾日沒來,你就開始招蜂引蝶了?方才那女子是誰?”
他無視她吃醋的樣子,麵無表情答:“不認識。”
“那你為何讓她進來?”
他抿緊唇,不答。
唐輕歌蹙了蹙眉,回憶起方才那個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