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色襦裙,白鬥笠...
她眸中一亮,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可是將剛剛那女子認成我了?這才讓她進來的?”
他皺緊眉,斬釘截鐵地否定道:“不是。”
“撒謊,”她的眼梢都沾上笑意,像是偷吃到食物的小狐狸,滿足又愉悅,“阿驥,你分明也是有幾分喜歡我的吧,不然我對你又親又
抱,你怎麼不將我像剛剛那樣丟出去?”
他冷眼盯著她,仿佛她在講什麼荒唐透頂的笑話一樣,聽到後半句,他抬腳朝她走過來,像是真要像她說的那樣把她丟出去。
燕驥冷笑一聲,話裡暗含威脅,“怎麼?想試試?”
誰成想,他剛一碰到她,她便立刻捂住胳膊,痛呼出聲:“嘶!疼疼疼,彆碰。”
燕驥的手像是觸電一般收回,心裡不知怎地有些緊張,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像是真的痛極了的模樣。
見他收回手,唐輕歌痛苦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見,嘴角高高地翹起來,得意地說:“騙你的,你看,你是不是也有幾分擔心我?”
意識到被她耍了,燕驥的神色猛地沉下來,漆黑的眸裡透出陰翳又危險的氣息。
見他真要生氣,唐輕歌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解釋道:“胳膊不疼,彆處疼。前幾日我險些遭人算計,從馬上跌下來摔死,你怎得都不關心我一句?”
看她有些委屈地低著頭,燕驥的冷硬神色沒有半分鬆動,反而諷刺道:“你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問你摔沒摔死?我有眼睛,看得見。”
他這話實在冷漠傷人,唐輕歌剛剛的愉悅全都消失不見,整個人都沮喪下來,嘴裡偏偏又倔強地吼道:“若不是我命大,此刻就不會站在這了!也沒機會再見到你了!”
她大聲地吼完之後,像是又憶起了那一刻的恐懼,低垂下頭,眼淚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她低低地嗚咽著,轉過身去不讓他看,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極力忍著淚水,手上胡亂地抹著臉上滑落的淚珠,卻好像怎麼都擦不完一樣。
此刻她的眼淚倒是七分真,三分假。
雖說現在燕驥不見得會有多心疼她,可既然他能忍受一個女人對他又親又抱,還在他麵前痛哭出聲,說明他對她,總歸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唐輕歌剛開始是演的,到後麵倒是真的有點收不住了。
自從來到書裡,她都經曆了多少次生死關頭,沒招誰沒惹誰,她是真的滿腹委屈,哭得也是真情實感。
她哭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慢慢停下來了。
也是在這時,一直給燕驥診治的大夫來了,他每
隔三日便會來問診一次,看看燕驥的傷恢複的如何。
老大夫瞄了眼還在抽噎的唐輕歌,又看了看麵色冷凝的燕驥,心裡嘖嘖兩聲,斷定小兩口是吵架了。
他照例給燕驥把脈,可手一放上去,大夫的眉頭皺起來,又把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
唐輕歌終於平複下來,看著大夫一臉凝重,忍不住問道:“大夫,他的身體如何了?”
老大夫緩緩搖頭,聲音嚴肅,“他的外傷倒是在一點點好轉了,可剛剛老夫給他診脈,這脈象似是有些不對,像是中了什麼毒,先前一直在體內積壓著,脈象才沒顯出來。你最近可有什麼不適之處?”
唐輕歌又緊張地看向燕驥,像是中毒的人是她一般,她的眼梢還通紅,像是受人欺負之後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問:“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燕驥移開目光,雲淡風輕地答道:“偶爾會使不上力。”
大夫頗為惋惜地搖搖頭,“那便應當是中毒的症狀沒錯了,可老夫才疏學淺,實在對你體內的毒一無所知,隻能開藥儘力為你壓製,也許日後你的症狀會越來越嚴重,這都說不準。”
這件事唐輕歌倒真是沒在原著裡看見過,不過既然她沒看見過,那就證明這毒要不了燕驥的命,燕驥還是能登上燕國王位,這毒估計遲早也會解了。
思及此,唐輕歌也少了幾分擔憂,她還是緊皺著眉,對大夫說:“讓您費心了,如果需要什麼藥材或是彆的,您儘管跟我說就好。”
老大夫摸著胡須笑了笑,將帶來的藥材遞給她,“去吧小姑娘,把找人把今日的藥給他煎了。”
唐輕歌點頭應了聲,接過藥材就出去了。
大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偷瞄著燕驥,還是沒忍住開口說:“彆總惹你娘子生氣,小姑娘嘛,哄哄就成了。你與她置氣,日後真把人氣走了,連哭都沒地兒哭!”
燕驥的額角抽了抽,無奈道:“她不是我娘子。”
大夫點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我知道,還沒過門吧。”
沒等燕驥說話,大夫的話匣子像是一下被打開了似的,又苦口婆心地勸道:正是因為還沒過門,小姑娘長的美,脾氣秉性也好,你先前重傷昏迷時不知
道,都是這小姑娘在一旁好生照料你,每次換藥時她瞧見你那一身傷,她自己的眼眶反倒先紅了。”
燕驥抿緊唇,沒說話。
他心裡早就認定唐輕歌是彆有所圖。
他是失憶,不是失智,她那沒由來的喜歡和情意,他連半個字都不會信。
大夫開始回憶起當年自己的往事,自顧自感歎:“我年輕時就是我娘子主動的,那時候她處處待我好,可偏偏我不知好歹,不將她的心意放在心上,肆無忌憚地欺負她,誰成想後來我雲遊回來,才得知她要嫁人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追了回來。”
“你如今這做派跟當年的我可謂如出一轍,眼下你整日冷言冷語地待她,等到真傷了人家的心,到時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