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輕歌皺起眉,她剛剛確實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燕驥還沒有回到燕國,她目前誰都依靠不了,隻能靠自己。若是他當真動了殺心,那她便破釜沉舟。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一群紙片人罷了,她說不準還能回到三次元去呢。誰慫誰兒子。
可他明明聽懂了她話裡的暗示,卻不怒不惱,他的反應倒是讓她摸不出頭緒了。
針鋒相對的氣氛刹那間就消失了,頃刻間,宣鈺又恢複了平日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抬步繼續往前走。
“皇後可是問了你婚約之事?”他淡聲問。
“是。”
“你是怎麼想的?”他頗為好奇道。
唐輕歌不動聲色答:“臣女自是與殿下想法一致。不屬於臣女的東西,臣女自然不該要。”
她這話裡含了兩層意思。從目前他的態度來看,想必不會這麼快就殺了她,既然如此,她也表明她的態度。
相府嫡小姐的身份,包括和他的婚約,她一個都不會搶。唐茉兒回來就回來,她立馬退位讓賢,至於他要娶誰當然也跟她沒關係。隻要不危及她的安全,她就不會管。
她一個小炮灰,不會妨礙他們這些主角做事。開刀也彆拿她先開刀。
宣鈺頗為詫異地看她一眼,揚了揚眉梢,悠悠說了句:“你倒是比從前通透了不少。”
“殿下謬讚了,人活一世,總有腦子清醒的時候。”她不鹹不淡地應道。
聞言,宣鈺輕笑出聲,一副頗為愉悅的樣子,唐輕歌微微繃著臉,根本笑不出來。
這一幕看得宮門口的守衛都連連稱奇。
傳言都說攝政王殿下不喜丞相府小姐,這麼一看,傳聞果真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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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前廳內,燕驥被幾個府裡的小廝壓著跪在地上。
他雖是跪著的,背脊卻挺得僵直,再加上一張過分出眾的臉,惹得旁邊站著的丫鬟都紛紛看去。
蘇姨娘高坐在位上滿麵愁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府裡突然冒出個來曆不明的男人,還將下人的手給戳爛了,按理說她該立刻把人給送去衙門,可又有丫鬟說,看見人是從大小姐院裡出來的,她一個姨娘,又不能直接把人給處置了,隻能等著唐輕歌回來定奪。
這時,唐輕歌匆匆趕到,看見跪在地上的燕驥,她眉目一凜,怒道:“把
人給我鬆開。”
下人們連忙鬆開手,齊刷刷地跪下來。
蘇姨娘見她真動了怒,連忙走過來,“小姐,這人可是你院子裡的?”
唐輕歌撒謊不眨眼,“他是銀翹的遠方表哥,過來投奔銀翹,我才留下他做我的貼身侍衛。不知他是犯了什麼錯,惹得姨娘要將人扣在這裡?”
她的語氣不悅,蘇姨娘聽出來了,隻好好聲好氣地跟她解釋了一遍。
她說的越多,唐輕歌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府裡的下人不知道怎麼惹著他了,他說動手就動手,把人家的手戳了個對穿。
下人說是親眼撞見燕驥打碎了已逝老夫人最愛的瓷瓶,唐輕歌是不信的,他閒的沒事跑去打碎什麼花瓶,可眼下沒有證據,若是執意審問下人,萬一驚動了什麼人,才是得不償失。
燕驥站在不遠處定定地望著她,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曾開口。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一次都沒有見過她。之前他在客棧裡,她幾乎日日都來找他。可現在,明明離得這麼近,她也不曾主動來見他一麵。
腳上的傷似乎也恢複的不錯了,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執拗地盯著她的背影,隻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可她仍舊沒有回頭,沉默半晌後,她緩緩道:“他是我身邊的人,是我管教不力,才讓他冒犯了祖母。若是要罰也應當罰我。我會去佛堂跪上一天一夜,親自向祖母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