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一見狀，扯下肩頭搭著的毛巾，把頭探出窗外，嗬斥道：“去去去，到彆處去玩！”
看著那群小祖宗走遠，店小一扭過頭來，臉上已經堆了滿笑容，向坐在窗邊的客人道歉。
謝歸途搖搖頭，並不在意，默默看著窗外的行人。
等那店小一離開，他忽然“啪”地放下了茶盞，麵無表情道：“……出來。”
片刻，一隻小小的黑龍“悉悉索索”地從他的袖子裡探出頭來。
小黑龍慢吞吞地扭著身子，正想要溜走，卻被一隻手指按住了尾巴。
謝歸途輕而易舉地將它按下，俯身湊近，問：“……你是分身還是本體。”
小黑龍尷尬地晃了晃尾巴，沒有辦法回答。
謝歸途麵無表情地審視著它。
……看起來隻是個級彆很低的分身，那家夥派來監視自己的。
於是謝歸途捏著小黑龍的尾巴，把它拎了起來，眯起眼睛道：“彆跟著我。要是讓人看見了，會有大麻煩的。”
小小的黑龍被他拎著尾巴提了起來，像一
條軟繩似的，可憐巴巴地在風中搖晃。四個小爪子在空中努力地揮動，卻隻是徒勞，可憐又可笑。
謝歸途苦笑了一下。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大概是瘋了——這小東西竟然有一點可愛。
阿修羅王的法象，便是一條黑色的骨龍，初見的時候極其嚇人。可它如今這幅模樣，看起來還沒有一隻蜥蜴大，一點震懾力也沒有。
下一刻，謝歸途麵無表情地打開了窗戶，毫不留情地將那可愛的小小黑龍扔了出去。
做完了這些，謝歸途慢條斯理地坐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端起了麵前沒喝完的茶盞。
一炷香過後，他把茶水喝完，在桌上留下銀錢，拿上了自己的佩劍，這才起身離開。
……
走了茶館的門，謝歸途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靠在牆邊的黑衣少年。
“師兄。”俊俏的少年衝他晏晏一笑，右耳的銀墜在耀眼的陽光下，亮得有些許晃眼。
——赫然就是楚風臨十七八歲時的模樣。
謝歸途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冷著臉扭頭就走。
少年看他不理自己，也不生氣，不緊不慢地跟在謝歸途身後。謝歸途往東，他也往東，謝歸途往西走，他也往西走。
就這樣緊追不舍了好一會兒，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巷口時，謝歸途終於停下了腳步。
“不是說了嗎，讓你彆跟著我。??[]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回過頭，少年正用那雙明亮的金色眼眸望著他，微微偏頭，右耳的銀墜隨之輕晃。
看他這幅故作天真的模樣，謝歸途就氣不打一出來。見四下無人，謝歸途冷著臉，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人推進了僻靜的巷子裡。
“……師兄？”少年的脊背和後腦勺撞到了冰冷的牆上，漂亮的金色眼瞳中儘是茫然。他好像不太明白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略顯委屈。
謝歸途攥著他衣領的手收緊了幾分，將人結結實實地推到了牆上。“你堂堂魔界之尊，為什麼這麼閒？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少年茫然道：“師兄，你在說什麼？”
“彆裝傻了，我隻說一次。”謝歸途俯身靠近他。
“就算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博得我的同情——幽冥鬼令，我是不會給你的。”
少年的眼神飄忽，愈發茫然了。眼看謝歸途湊得越來越近，攥著他衣領的手也越收越緊，少年不敢看他了，有些拘謹地抿了抿唇，正想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房門忽然打開了。一個年輕姑娘捧著竹筐，推門出來，恰好看見這一幕，“哎呦”了一聲，捂著臉跑開了。
謝歸途回過神來，這才忿忿地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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