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朗的呼吸像是風箱一樣,全身顫顫巍巍,跟隨時會暈死過去一樣。
夏容朗說不出話,眼神狠厲的看著段文軒,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根細長的刀,看起來極為鋒利,手抖著劃在了段文軒的臉上,血冒了出來,段文軒驚恐的大叫起來,毫不懷疑,這刀下一刀的位置很可能會落在他的脖子上。
“出人命了,啊,要出人命了!”段文軒大叫,出於自保他拚了全力,猛的推開了夏容朗,夏容朗後退幾步,在段文軒起身時又撲了過去。
“神經病!”段文軒看著夏容朗殺人的眼神,感覺到了驚恐,連連後退,這個時候蔣梅竹那邊也已經起身,找到了一根用來安裝鐵鍬的棍子打在了段文軒的身上。
段文軒後退著跑出了窯洞。
夏容朗在段文軒跑出去後軟倒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呼吸如同拉風箱一樣。
蔣梅竹沒追出去,她趕緊關了門插上,回身去看夏容朗的情況。
夏容朗臉色潮紅,額頭出了一層汗,看上去很不好。
“夏容朗,你怎麼樣了?你的藥呢?”蔣梅竹嚇的臉都白了,給夏容朗拍著背問。
夏容朗指了指自己背的包,他已經沒有力氣打開包了。
蔣梅竹忙從包裡拿出來一些東西,其中有好幾包藥。
夏容朗指頭點了兩個,蔣梅竹給夏容朗倒了熱水喂藥。
蔣梅竹緊張的看著夏容朗,感覺到他呼吸漸漸平穩,鬆了一口氣。
“你好點了嗎?我扶你坐炕上暖和……”蔣梅竹說著伸手扶夏容朗。
夏容朗還是說不出話,頭微微側了下,瘦長的手抬起輕微的擺了下,伸到了蔣梅竹身前,將蔣梅竹被撕扯開的棉衣衣襟蓋住。
蔣梅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棉衣好幾顆扣子被扯開,裡麵的衣服也被扒扯開,隱約可見胸前的雪白,這讓蔣梅竹臉色通紅。
蔣梅竹忙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夏容朗頭還微微側開,清雋的側臉微微發紅,卻和之前那種病態的潮紅有些不一樣。
蔣梅竹將夏容朗扶了起來到炕上坐下,將茶瓷杯子給夏容朗喝熱水。
“夏容朗,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蔣梅竹對夏容朗說。
“吃……”夏容朗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謝,指了指之前蔣梅竹從他包裡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放進去的一個油紙包說了一個字,低頭喝水。
蔣梅竹打開那個油紙包,裡麵包的竟然是餃子,還有些溫熱,有幾個壓扁了,露出了餡兒,是白菜豬肉餡兒的。
蔣梅竹將餃子熱了下,分成兩份兒,搭配了兩個煎餅,算是一頓中午飯,端了小桌子放到了炕上,讓夏容朗一起吃。
“你怎麼來這裡了?”吃過飯,蔣梅竹收拾東西,讓夏容朗端著水杯喝水問他。
“我聽人說的。”夏容朗說,他是特意打聽了的,知道蔣梅竹沒走,所以早上起來趕路到了這裡。
“夏容朗,你去了大城市,有沒有給你檢查身體?”蔣梅竹問。看夏容朗喘息的樣子,還是瘦瘦的身形,是一點肉沒長,病也沒見好轉。
“看了,我的病,不傳染,不過比傳染病更麻煩,是先天性的,治療不好,以後隻能吃藥維持,沒事,習慣了。”夏容朗緩緩說。
蔣梅竹聽的難受,看著夏容朗眼裡不自覺露出憐憫和悲傷,好好的人,怎麼就得這種病呢?
“這裡不安全,你跟我回我家。”夏容朗頓了頓看著蔣梅竹說。
“呃,這個,還是不……”蔣梅竹沒想到夏容朗直接邀請她回他家,跟一個男人去人家家住,被人看到了,要說閒話的。
蔣梅竹話說到一半,眼看著夏容朗剛才還看著她,這會兒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垂眼,看上去整個人都失去了精氣神一樣,蔣梅竹感覺自己的心跟著糾了下。
“好,我跟你去。”蔣梅竹抿了抿唇開口再次說道,夏容朗這才抬眸看她。
“你家有我住的地方嗎?”蔣梅竹故作輕鬆的問,話剛問出口,手卻是被夏容朗的手抓住了。
蔣梅竹僵了下,夏容朗的手冰涼涼,手指修長,瘦的能感覺到骨頭的存在,力道很小,卻讓她不忍掙脫,心裡想著的竟是去暖暖這冰涼的手。
“有。”夏容朗低低說了句,手下用了點力道,將蔣梅竹的手放在了唇邊小心的吻了下,看向蔣梅竹,蔣梅竹的麵色微微發紅,感覺整個手背都又癢又麻。
“你真是個傻姑娘……這樣好心,會被騙的……”夏容朗看著蔣梅竹輕聲說,自帶陰沉底色的臉柔和平靜,眼神裡帶著柔情,說完再次喘息咳嗽起來。
蔣梅竹顧不得害羞了忙給夏容朗順了順背,夏容朗順勢將人抱住,頭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手在她的背後,力道幾乎沒有,可以輕易掙脫。
蔣梅竹的手在夏容朗背後,兩人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樣。
蔣梅竹身體僵住,臉熱的很,想要離開,卻是聽到了夏容朗的話。
“介紹信,我路過大隊時讓隊長給你開了,收拾東西,還能趕的及回家……”夏容朗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