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五年前宋仁傑把宋仁禮推進了水塘裡麵,宋仁禮的腦袋上麵磕了個大洞, 縫了七八針, 也因此落下了個頭疼的毛病,每逢陰天下雨, 頭就疼得像是要炸開了似的。

宋二河和牛小花就隻有宋仁禮這麼一個兒子,因為宋仁傑的事情,宋仁禮落下了這麼大個毛病,那夫妻二人豈能饒了宋仁傑?

二人尋了個機會,將宋仁傑從家裡麵弄了出來, 然後狠狠地將他給暴揍了一頓。

如果不是宋青樹和王香芹兩個發現了他們的夫妻兩個做的事情,二人拚了死命攔著, 怒急之下的宋二河和牛小花兩個能把宋仁傑給生生打死了。

然而宋仁傑雖然逃過了一死,可卻仍舊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的臉上被牛小花用釘子劃了長長的一道傷疤, 因為釘子上麵帶著鐵鏽的緣故,他的傷口沒有愈合好,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傷疤。

這下子宋仁禮是毀了容,而宋一江和鬆二和兩兄弟因為孩子的事情,從那之後兄弟兩個便結成了死仇, 從此之後便老死不相往來。

年紀還小的時候,宋仁傑不其實還不太明白臉毀了對他來說會有多大的影響,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的年歲漸漸增長, 臉上的那道傷疤變得越發猙獰可怖, 在加上他的脾氣不好,生產隊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都不願意跟他玩兒。

那些孩子們避如蛇蠍的樣子傷到了宋仁傑,而他從那之後也明白了自己毀掉的臉給他帶來些什麼。

宋仁傑的性格開始扭曲了起來,五年的時間過去了,此時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個脾氣暴躁,說話尖銳無比的人。

原本已經十六歲的宋仁傑該下田乾活兒去拿工分的,生產隊像是他這麼大年紀的男孩子基本上都當成正經勞動力來用,他這麼大的男孩子,拿的工分都抵得上成年人了,一般人家是不會舍得放這麼一個勞動力在家呆著的。

然而宋仁傑卻不同,他是宋一江和王福雲唯一的兒子,加上他的臉又被毀了,脾氣大一些他們夫妻兩個也能體諒,加上他們夫妻現在身體還壯得很,他就算不下田也沒什麼的。

不過不下田乾活兒是不下田乾活兒的,可他這麼大一個小夥子,也不能就這麼在家裡麵待著,說出去也不像話,夫妻兩個便舍了臉去求了宋福來,給他安排了割豬草這種輕省的活兒。

宋一江和王福雲兩個為宋仁傑操碎了心,為了這麼孩子夫妻兩個也把方方麵麵地都給考慮到了,他們自覺已經做到了最好,可是宋仁傑卻依舊不領情,已經扭曲的內心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怨恨之意。

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上工的時間,宋仁傑方才姍姍來遲,然而見到最茂盛的幾塊地方被占據了後,宋仁傑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那些人憑什麼要占據最好最茂盛的地方,那他來了割什麼?

宋仁傑的心裡麵不停地往外冒著邪火兒,整張臉也都不受控製地扭曲了起來,他滿肚子火兒正愁沒地方發呢,結果又看到有兩個人居然屁事兒沒有地坐在石頭上麵看熱鬨,他心中的火氣更旺盛,盯著那兩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了似的。

他都要來割豬草,這兩個人憑什麼能不乾活兒在一旁閒待著?

宋仁傑為數不多的理智被澆滅了,他站起身來,大步朝著坐在石頭上的那兩人走了過去,然後從後麵狠狠地推了他們一把。

看著那兩人摔倒在地上後,宋仁傑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來,他冷哼了一聲,轉身就朝著不遠處一個矮個子男孩走了過去。

“你到另一邊兒去割豬草,這塊兒地方是我的了。”

宋仁傑已經十六歲了,他長得人高馬大的,個頭跟成年人也差不多了,被他叫住的那個男孩子隻有九歲大,宋仁傑這麼一凶,那個小男孩根本不敢跟他對著來,他癟了癟嘴,拎著自己的背簍就想換個地方。

然而宋仁傑卻得寸進尺地拉住了他,劈手從他的手裡麵奪過了背簍,緊接著將裡麵已經裝了半背簍的豬草倒進了自己的背簍裡麵。

那小男孩哪裡想到宋仁傑居然已經無恥到了這種地步,那是他費勁兒扒拉地割了半天才弄來的豬草,他憑什麼搶他的?

就算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兒呢,宋仁傑欺人太甚,那個小男孩氣得臉漲得通紅,鼓足了勇氣朝著宋仁傑吼了起來。

“我都把割豬草的地方讓給你了,你憑什麼還搶我的豬草?你把豬草還給我。”

宋仁傑看著還不到自己胸口處的小男孩,滿臉惡劣地開口說道:“我就是不給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著宋仁傑便狠狠地推了那個小男孩一把,看著他摔倒在地上後那狼狽的模樣,宋仁傑猖狂地大笑了起來,隻覺得堆積在自己胸口的那些鬱氣消散了不少。

被人搶了割豬草的地方,又被人搶了豬草,現在又被對方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小男孩心裡委屈的要命,嘴巴一撇便哭了起來。

而周圍的孩子們看到這一幕後,卻都敢怒不敢言,宋仁傑長得人高馬大的,人又瘋得很,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因此也沒有人敢貿然上前去。

顯然宋仁傑也是知道這一點兒的,所以才會如此有恃無恐,根本不怕得罪人。

都是些小屁孩子而已,能翻得出來多大的風浪?還不是任由著他囂張?

鬨鬨抱著張忠厚坐在石頭上看宋大寶割豬草,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從身後狠狠地推了他們一把。

這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在倒下去的時候鬨鬨隻來得及護住張忠厚的腦袋,他還沒有來及做彆的,兩人已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鬨鬨的手磕在了地上,一陣鑽心的疼痛感傳進了他的大腦之中,鬨鬨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指關節被地上的碎石子蹭破了,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剛剛倒下來的時候護住了張忠厚的腦袋,這一下磕下來,張忠厚的頭怕是會直接被磕爛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子,張忠厚依舊嚇得不輕,他的嘴巴一張,哇哇大哭了起來。

鬨鬨也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了,他急急忙忙地做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抱著張忠厚哄了起來。

“忠厚不怕,沒事兒了,不怕不怕呀……”

他哄了一會兒後,張忠厚終於止住了哭聲,隻是他到底是被嚇到了,雖然不哭了,可是整個人卻不停地往鬨鬨懷裡麵拱著,一邊拱一邊小聲喊著宋大寶的名字。

“大寶姐姐我害怕,我要找大寶姐姐……”

“好好好,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寶姐姐,你彆怕彆哭,馬上我們就去找她。”

鬨鬨說著,便抬頭朝著宋大寶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宋大寶是割豬草的好手,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她所在的地方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並沒有聽見張忠厚的哭聲。

鬨鬨正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哪知道鬨鬨突然發現了他手上流血的傷口,剛剛恢複了一些的張忠厚被嚇到了,嘴巴一癟便大哭了起來。

“哥哥流血了,大寶姐姐你在哪兒呀!”

張忠厚這一嗓子喊得聲音極大,正埋頭割豬草的宋大寶聽到這聲音後,扭身朝著鬨鬨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剛剛他們兩個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出什麼事情了?

這不看還好,結果扭頭往那兒邊兒一看,卻發現原本坐在石頭上麵的鬨鬨和張忠厚不知道怎麼坐在了地上,而張忠厚那孩子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張著嘴嚎啕大哭著。

看到這一幕後,宋大寶愣住了,她急忙將懷中的豬草放進了背簍裡麵,然後自己背著背簍,拿著鐮刀大步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宋大寶便到了他們兩人跟前,離得近了宋大寶才發現鬨鬨的手指關節被磨破了,此時正往外流著血,她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急聲問道。

“鬨鬨,忠厚,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兩個怎麼了?”

宋大寶一來,張忠厚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他一骨碌從鬨鬨懷裡麵爬了出來,雙手一張,抱著宋大寶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寶姐姐,有壞人欺負我們,大寶姐姐我害怕……”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靠山回來了,張忠厚抱著宋大寶的腿大哭著,一邊兒哭一邊兒將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宋大寶。

“鬨鬨,是這麼回事兒嗎?”

宋大寶摸了摸張忠厚的頭,目光轉移到了地上坐著的鬨鬨身上。

鬨鬨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怕宋大寶擔心,下意識地把手藏在了身後。

“對,剛剛我們正好好地說著話,有人從後麵狠狠地退了我們一把……對不起大寶,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忠厚,這才讓他受驚了。”

宋大寶搖了搖頭:“你做的已經很好了,發生了這種事情誰都不想的,你的手怎麼了?給我看一下。”

鬨鬨原本不想把手給宋大寶看的,不過最後實在拗不過她,便將手從背後伸了回來,放在了宋大寶麵前。

宋大寶先摸了摸張忠厚的頭,安撫了他兩句後,之後方才將目光放在了鬨鬨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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