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景致各處都是,左林大聲介紹,韓牧野和木婉一邊看,一邊輕聲議論。
木婉雖然早來皇城幾天,還真沒有逛過皇城。
皇城之大,就算逛,也不是三兩頭能逛完。
“那就是韓氏商行,這家商行才進皇城兩年,已經成為皇城中小有名氣的商行了。”
左林伸手指向一側連著八個門臉一起的商鋪,開口說道。
“韓氏商行據說從蜀西郡起家,跟西疆,東海都有關係,背後還有白鹿山書院,”
左林知道的消息確實不少。
對於一家新進皇城的商行,各方自然會打探其背後身份。
韓氏商行也沒有隱藏,大方的展現自家的背景。
沒有背景,在皇城中想做大,太難。
馬車前行,小半日工夫才到皇城書院。
紫氣化雲煙,浩然氣長存。
皇城書院,一片紫氣繚繞仿若仙境。
大道兩旁,鬆柏相連。
周圍全是或低吟或長誦的儒生。
皇城書院說是書院,占地堪比一座大城。
這裡的景致更多。
“這片碑林是書院教習曹全所書,據說曹全先生在此地習字三十年,留下一座碑林。”
“公子小姐請看,那邊的亭子,就是有名的醉吾亭。”
“皇城夕照,這裡是柳公麟先生當年隱居之地。”
……
皇城書院萬多年曆史,何處不是故事?
到高大的門庭之前,馬車停住。
韓牧野和木婉抬頭看去,隻見幾個大字閃動淡淡的金色靈光。
皇城書院。
“字中有靈,筆畫剛勁,這位書寫題名之人的儒道修為當真不凡。”韓牧野輕語,目光落在下方落款上。
言真輕。
皇城書院半聖副掌院。
這位強者據說隱居皇城書院,已經百年不曾教學,也無人見過。
有幾位穿著儒袍之人到車馬之前,詢問韓牧野他們去往何處。
皇城書院不拘外人來。
便是想去旁聽書院中課的,隻要登記了,也徑可以去。
這就是皇城書院的氣魄。
“我家公子要去拜訪——”左林出聲,然後微微轉頭。
“陸雨舟。”韓牧野的聲音傳來。
“陸,陸,副掌院。”左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皇城書院中的儒道大修大多行事低調。
很多大宗師數十年才出來講一次課。
還有那不修邊幅,看上去仿佛街邊老叟的,或許就是一位宗師。
不少人都是名聲在外,其貌不揚。
這當中,陸雨舟是個例外。
因為這幾年中州最大事情,新開州陸東山郡,就是這位陸副掌院的成道之域。
數千年不出的大事,誰能不知道陸雨舟之名?
而且,這位的名聲吧……
左林心中一動。
據說這位陸雨舟陸副掌院,不少私生子!
難道?
“陸副掌院居住在西院青花苑,你們駕車一路向西。”
一位儒袍中年說著,將手中筆墨遞上。
“還請留下名姓。”
韓牧野伸手接過筆墨書冊,見其上已經記下拜訪陸雨舟的訊息,隻等他留名了。
抬頭,目光落在皇城書院那四個大字上,韓牧野輕輕落筆。
將筆墨遞回,馬車緩緩離去。
“又是拜訪陸副掌院的?這位是誰?”
“不會又是來尋親的吧?陸副掌院的風流事情可是一籮筐。”
門庭之前,幾人輕笑著,低頭去看那書冊上留的名姓。
“好字啊!”入眼兩個字,便有人驚歎。
字跡剛勁,仿若刀刻入木。
鐵畫銀鉤,可見筆墨鋒芒。
“這字,竟是有絲絲靈性?”有人抬頭,看向前方門庭。
自家皇城書院門庭上的那幾個字,竟然與書冊上的字跡有輝映之感。
“牧野?”
“牧野!”
那捧著書冊的中年瞪大眼睛,緩緩轉頭。
“灌江口一言封神那位儒道大修?”
“陸副掌院兄弟相稱的那位大修?”
“這麼年輕?”
雖然傳言那位大修極其年輕,但所有人都覺得傳言不可信。
可此時看看,當真是傳言也可信啊……
駕車的左林目中透著茫然,直到馬車行駛到青花苑,都沒有回過神。
問過沿途儒生,馬車停在一個頗為清幽的小院前。
走下車,韓牧野四處打量。
“這兩個石凳不錯,還有銘文,左林,搬上車。”
搬上車?
左林渾身哆嗦一下。
這東西,是能輕易搬的嗎?
不過抬頭看韓牧野又去研究彆的物件,左林一咬牙,彎腰就去搬兩個石凳。
這應該就是投名狀。
不做點偷搶爬拿的事情,怎麼能得到這位公子信任?
兩個石凳極重,左林耗費了不少力氣才搬上馬車。
也好在他還有幾分修為在身,雖然才初入凝氣,搬東西還是能扛住。
剛將兩個石凳搬上車,韓牧野又伸手指向小院中的幾個花盆。
“師兄,這玉曇花可是頗為貴重。”木婉在一旁低聲開口。
“沒事,陸雨舟的東西,我看上了就拿走,他不敢不給。”韓牧野擺擺手,指著花盆道:“搬。”
左林瞟一眼韓牧野。
難道,這位跟陸副掌院的關係,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
可是,陸副掌院可是還有家中嫡子的,長幼有序,真敢搬空了陸副掌院的院子,恐怕會得罪陸家那幾位吧?
低頭,左林咬牙去將盆栽搬上馬車。
一條道走到黑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隻希望彆被逮個正著。
“咦,你們是什麼人,連老陸的玉曇花都敢搬?”
“這玩意他可是寶貝得很。”
左林抱著花盆,僵在那裡。
抬頭,一位穿著粗布短衫,袖子摞起的白須老者,正好奇的看自己。
左林轉頭看向韓牧野。
韓牧野擺擺手道:“接著搬。”
“還有這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