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東睿一把將她抓了回來,說:“跑那麼遠乾嗎?我又不嫌棄你身上有味,在我看來,那是你身上特有的女人味,真的。”
林穀雨一臉便秘的神色,眼神複雜的望著他看了半分鐘,然後,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這句話打死我都不可能會信的!我自己都嫌棄我自己!”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伐?!
而且,柳東睿上了一天班,風塵仆仆的回來,身上也沒比她好聞多少好麼?
柳東睿抱一隻玩具一樣抱著她,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那剛好,咱們大哥不嫌棄二弟,就這麼睡吧。”
“何必要這樣相互傷害呢?做人留足三分餘地,日後好相見啊!”林穀雨仰天長歎。
柳東睿被她嫌棄的語氣給弄笑了,開玩笑懟她:“我總是搞不明白,你為什麼披著小女孩的外皮,確長了一顆直男的內心呢?正常的老婆不應該說我身上這是男人味嗎?”
林穀雨扭過頭,閉上眼,直言直語道:“以前的人罵男人都說是臭男人,可見男人味本來就是臭的,你不能昧著良心誇你,還有啊,上了車我可是不會退票的,偷偷告訴你啊,打小我媽就說我投錯胎了。”
夫妻兩個打著嘴炮慢慢的在彼此身上的異味中睡去。
第二天,柳東睿騎車去公社請了一天假,農技站平常就很清閒,這兩個月,除了幫路過的卡車修了兩個小毛病,再沒有其他的事兒能乾了,所以,站長很利索的就批準了。
柳東睿喊了柳東來兩兄弟、柳建華兩兄弟,柳東旗和虎子幾個人,“現在吃水成了大難事兒,咱們幾個繞著村子找找,看哪裡地下水比較多,能不能打出一口井來?”
幾個大男人這幾天都沒怎麼喝水,全緊著家裡的老人婦女和孩子了,一聽說要去找水,都特彆的積極,每個人肩膀上或是扛了一隻長钁頭,或是扛著一把洋鎬,或是一個鐵鍁,擺出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去了村口。
大橋旁邊人不少,今兒剛好輪到二隊的人來挑水,看見他們幾個這副架勢,就問了:“你們幾個這是乾嘛去呀?跟人打架?”
幾個人裡麵虎子年紀最小,最先忍不住破了功,他嗤笑一聲,“打什麼架啊?我們閒的難受啊,非得跟人打架去?告訴你們,我們哥幾個今兒要給俺們一隊的社員們找水去。”
柳東旗笑眯眯的說:“前幾天,你們二隊的張小賴不是說我們林隊長占便宜了麼?等我們找到了水,愛挑多少挑多少,你們二隊的人誰敢再放個屁試試?”
二隊的人這才明白,原來是給林隊長找場子來了,不過張小賴那天說的也有道理啊,二隊的人沒理由不幫著自己隊的人,張小賴再討厭那也是二隊的一份子。
有些人就訕訕的說不出來話,林隊長平時也沒少幫二隊的社員們解決困難,像菜園子裡怎麼多種菜,二隊的社員去問,人家說的可細致了。
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看熱鬨不嫌事兒大,說:“誰稀罕你們找的水啊,柳河河溝這麼深就剩下這麼幾個水坑,你們去哪兒還能找到水源啊?吹牛逼也不害怕崩著了。”
說話的人是戚愛花男人李新河的小弟李小河,被老娘慣著長大,是二隊裡麵出了名兒的懶漢,都二十好幾了,還沒有結婚。
柳東睿冷冷的看了李小河一眼,眼神如刀,“你最好不稀罕,否則,哼!”
柳東旗&柳建華&虎子一拍走過,齊聲:“哼!”
找水源小分隊先沿著柳河河底幾個水坑附近挖了一通,深的能挖到半米,淺的隻有20多厘米,下麵就是乾土了,根本不像是地下水多的樣子。
柳東旗擦了擦汗,說:“大林子哥,這五六個水坑咱們可繞了一周全都挖了一遍了,看樣子下麵根本沒水,估摸著再不下雨,這幾個水坑也得沒了。”
柳東睿皺著眉,說:“除了這條河,離咱們村最近的河是哪一條?要不咱們去那邊看看。”河道聚集的地方地下水位可能比較高,容易能找到水源。
柳東來就說:“最近的就是趙莊大隊那邊的一條河了,不過那條河跟咱們不挨著,就算那邊有水,人家肯定也不會讓咱們挖的。”
幾個人都沉默了,現在水比油還金貴,哪個生產隊都不可能那麼傻,這兩個月西陽公社上下遊的生產隊打群架的有好幾場,多半是因為處在上遊的生產隊把河道給堵住了,導致下遊的生產隊吃不上水。
柳建華突然說:“我記得那片蘆葦蕩子離趙莊大隊不遠吧,頂多也就一二裡路。”
柳東來點點頭,說:“還不到兩裡路呢。”柳東來的媳婦兒韓紅英就是趙莊大隊第三生產隊的,柳東來送媳婦兒回娘家每次都要從那片蘆葦蕩子旁邊的小路經過,他對那一塊非常的熟悉。
幾個人一合計,帶著家夥什兒直奔村後頭那片蘆葦蕩子。
往年這片地由於地勢很窪,積了不少水,水臭地肥,坑中間和坑沿兒長滿了密密麻麻非常高的蘆葦,社員們基本上沒人往這邊來,也是趕上了今年春夏連旱,不少蘆葦的葉子都曬乾枯了,東倒西歪的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
柳東睿找了個蘆葦上麵還有青葉子的坑,往坑中見扔了塊土坷垃,就聽見“啪”的一聲,不是“咕咚”,也不是“嘭”。
柳東睿分析說:“聽聲音的話,坑裡麵應該沒有多少水,但是淤泥可能還是有的,下麵還沒有乾透。”
柳東旗幾個脫了鞋和上衣,又把褲子卷到了大腿根部,笑哈哈的說:“有淤泥說明是好事兒啊,說不定真有水呢,柳河都快乾了,沒想到這一塊兒地裡還可能有水。”
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先試把直徑五米範圍內的蘆葦全都連根拔掉,然後再一鍁一鍁的把最上麵的淤泥給鏟到一邊去。坑裡麵的淤泥漚了很久,不斷的發出令人眩暈的臭味,邊上又有蘆葦的阻擋,一點風都進不來,這工作環境也是絕了。
清理完淤泥他們才一點一點的往下挖,在坑中間坑哧吭哧的挖了大半天,約莫挖了有兩米那麼深,土上麵開始滲出一點一點的水珠來。
幾個人鼻子裡塞著草,全都低著頭咬牙在挖土,額頭上的汗一串一串的往下流,眼睛裡嘴裡全都是,蜇的眼睛都看不清楚,嘴裡苦鹹苦鹹的。
還是虎子最先注意到了,他激動的大叫一聲,“大林子哥,快看,下麵好像真的有水唉。”
“哪兒有水?哪兒有水?”柳東旗忙擦了下臉上的汗,睜大了眼睛往下看。
“正中間,那土濕了,瞧見了沒?”
柳東旗看著那個還塊沒有巴掌大的濕土,猶豫著說:“這麼小,不會是咱們幾個滴下的汗吧?”
虎子急的直跳,“我真的看見水珠滲上來了,不信咱們都往後退,看看一會兒會不會有水上來。”
幾個人把手裡的工具撇到一邊,蹲在那盯著那一小片土看了有小兩分鐘,還真就看見了小水珠。
“哈哈!他娘的還真讓咱們幾個給找到了!”
“老天爺還是對咱們社員不薄,其它地方都旱成啥樣了,咱們這邊竟然還能找到水。”
柳東睿就叫柳建華回家去,“你快回去跟大隊長說一聲,然後再找幾個身強力壯的人過來幫忙,哦,對了,帶上挖井和砌井的家夥什兒,咱們今天最好把這口井給挖出來。”
柳建華沒有不答應的,高興的甩著自己的衣服跑回了村子,要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隊裡的人。
沒到半個小時,柳建華竟然帶了五十多個人過來了,柳光耀、柳文明、柳文元這些個也都來了,忙活到半夜,一隊的社員們終於挖好了三口淺水井。
柳文明來的時候特意帶了一隻扁擔和一隻水桶,就見他用扁擔勾著水桶,在水井裡晃悠了幾下,很輕鬆的打上來了滿滿一桶水,現場沒有水瓢,他也不在意,手伸進去就捧了一捧水出來,小心的喝了一口,臉上立刻溢滿了笑容,“同誌們,這水也真甜啊!”
社員們“嗷嗚”的叫了一下,二話不過說,一股腦兒衝上前去,你一捧我一捧,“呼嚕嚕”就把一桶水給喝了個底兒掉。
作者有話要說:?:一會兒還想再發一章。
死神:今天隻睡了四個小時,是想快點來見我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