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妃嬪都看過去,其實除卻方才見了那一幕的幾個,人人都已將這疑惑揣了半晌。
但見和姬神情不安:“太後,臣妾這傷是……”咬一咬牙,她卻說,“是昨晚喝了幾口酒,不勝酒力、足下不穩,自己撞的。”
夏雲姒抬眸迅速掃了眼殿中,去看方才同看到究竟的幾人的神情。
幾人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看著熱鬨,並無人打算出來說什麼。
略作忖度,她便起了身,頷首直言:“太後、皇上,和姬這是方才在外頭讓一同入宮的吉美人打的。”說著朝和姬莞然一笑,“女子無不愛惜容貌,掌摑之辱更是有失顏麵,和姬不願直說無可厚非。隻是這事實在令人瞠目,和姬還是說個明白為好。”
和姬望著她啞了啞,皇帝眉頭微挑:“吉美人?”
吉美人終是慌了,忙離席下拜:“不是的,皇上,是和姬先招惹的臣妾……”
“是。”夏雲姒定定道,吉美人不由一愣,抬頭望她,恰與她冷峻的目光相對,“是和姬先說吉美人身在長樂宮中還穿胡服說胡語不妥,吉美人便打了她。後來見了臣妾,吉美人亦是不客氣得很、更不曾問安,臣妾隻得遠遠站著,生怕走進半步便也要挨她一記耳光。”
“並不是如此!”吉美人與她怒然對視,卻並未很慌,望向皇帝,聲音嬌軟下來,“臣妾侍駕多日,皇上知道臣妾不是那樣的人……當真是和姬先惹惱了臣妾,臣妾一時氣不過才行止有失。倒是這位窈姬……”她掃夏雲姒兩眼,“也不知為何對臣妾的敵意這般的大,莫不是久不見聖顏,嫉妒臣妾得皇上喜歡?”
話音落下,周圍直激起幾聲沒抑住的短促嗤笑。
吉美人被笑得茫然四顧,儀貴姬邊撥弄護甲邊悠然開口:“聽聞洛斯民風彪悍,吉美人又年輕,得了寵一時忘形原倒也沒什麼。隻是,連這話也說得出來……”她清冷地緩了一息,“看來是除了恩寵把什麼都沒放在眼裡,也不四下裡打聽打聽咱們窈姬娘子是誰。”
夏雲姒亦忍俊不禁,抬眸看看皇帝:“臣妾還記得先前與皇上下棋難得下贏了,皇上說要賞臣妾卻一時不知該賞什麼,道要回去想想——臣妾隻道這是前天的事,竟不知彈指一瞬已過了許久,久到臣妾在旁人眼裡已是‘久不見聖顏’了?那這份欠下的賞,臣妾可要討幾分利息才好!”
皇帝被她編排得也繃不住笑:“變著法地訛朕,你宮裡的寶貝還少麼?罷了,一會兒讓樊應德帶你開庫去,恰有新年新貢進來的寶貝,你先挑了抵債。”
夏雲姒低聲輕嗤,呢喃輕語:“皇上倒真舍得。可見是得了吉美人這‘寶貝’,就什麼都瞧不進去了。”
這話四溢著一股子醋味,滿座“賢惠”宮嬪無不詫然瞧她。卻見皇帝並不惱,邊搖頭邊端了碟點心交給宮人:“拿去給窈姬,堵上她這張嘴。”
這般一來二去,自已是她占了上風,待得她拿起點心嘗起來時,皇帝睇著吉美人的眼中已不複溫存:“平日裡說自己閉門不出是不想惹是生非,朕還道你性子不錯。如今看來閉門不出是真的,卻猶愛惹是生非。”
吉美人不敢說話,倒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他卻無心看了。
想了一想,他續道:“傳旨,降從七品經娥。”
吉美人驀地喊起來:“皇上!”
他一記眼風掃過去:“去將你這身胡服換了,日後都不許再穿。”
吉美人跪在那兒怔了怔,好似不敢相信變故來得如此之快,怔了好一會兒才認了命,叩首低聲應是,抽噎著向外退去。
待得晌午的宮宴結束,夏雲姒就真隨著樊應德一同去開了庫。新年時貢進來的各樣珍寶都暫時鎖在紫宸殿後的一方小庫中,放眼望去,琳琅滿目。
夏雲姒本是不缺好東西,隻是為著這份“聖心”,還是饒有興味地挑了半晌。
最後,她挑了枚額飾。
這額飾瞧著簡單,卻也一看就價值不菲,單那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便令人咋舌。
這其實頗有幾分異域風格,她戴並太不適合。她臉盤小,額頭也並不寬,這樣“碩大”的額飾戴在頭上,瞧著會奇怪得很。
她拿去給皇帝看,皇帝也掃了眼便皺起眉,從盒中取出往她額上比劃了一下,直搖頭:“並不配你,重新選一樣吧。”
夏雲姒卻不肯,很是滿意地將它收進盒子裡:“不,臣妾喜歡得很呢。想借花獻佛,給和姬當見麵禮!”
皇帝聽得一愣,奇道:“你與和姬很投緣?”
作者有話要說: .
看到評論區很多人認為三個番邦美人兒也是覃西王送來的我很懵
這仨是真的跟他沒關係哈哈哈哈哈,他隻負責把仗打贏了而已,後麵的外交事務是鴻臚寺和戶部兵部談的呀
人家是正經的政治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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