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宋氏(2 / 2)

問鼎宮闕 荔簫 7321 字 8個月前

四目相對,宋婕妤含著笑的明眸微凜:“不,臣妾是為娘娘的不信任來的。”

夏雲姒稍蹙黛眉,當即擺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

複又問她:“婕妤何意?”

宋婕妤輕輕嘖了聲:“那玉璽手串,娘娘該是還收著吧。”

夏雲姒一震:“那是婕妤的東西?”

宋婕妤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又說:“還有五皇子之事上的半塊玉佩,娘娘應是也見著了。”

夏雲姒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這兩件事她都不曾與外人提起過,連皇帝都不知她得了這兩件東西。身邊的宮人中亦隻有幾個最為親近的知情,便也不可能是宮人透給她的。

可她卻還是知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她定定地看著宋氏:“是婕妤將兩樣東西送到本宮眼前的?”

宋婕妤抿笑點頭:“是。”

夏雲姒:“為何?”

宋婕妤望向地麵,笑眼冷下去三分:“稚子無辜,她敢算計到繈褓嬰孩頭上,手段還那般惡毒,臣妾既碰上了,就無法坐視不理。”

這是指儀婕妤與五皇子之事。

夏雲姒淡聲:“那婕妤何不直接稟明皇上?”

宋婕妤便又回看過來,麵上帶著好笑:“娘娘覺得,臣妾的話在皇上跟前可有分量麼?”

夏雲姒微微鎖眉,心下倒也認了這說法。

所謂見麵三分情,宋婕妤這樣長久不麵聖的人在皇帝那裡沒多少情分可言。突然去稟這樣的事,隻會顯得唐突。

她便隻又問:“那碧璽串子呢?婕妤又是何意?”

這話問出來,引得宋婕妤一陣沉默。

她也不催,隻靜靜地看著她,她終是一歎,悵然搖頭:“臣妾原是想提醒娘娘有人要對皇長子殿下下手,想著娘娘聰慧,見了這般相仿的東西總會多提防三分,卻不料臣妾自己先會錯了意。”

“提醒本宮有人要對皇長子下手?”夏雲姒不禁顯出費解來,“婕妤是指香樟球一事?”

香樟球與碧璽串如何稱得上“相仿的東西”?

硬要說像,最多也就隻有形狀這一點像,可大小也要差上數倍,教人如何聯想得到?

卻見宋婕妤點一點頭:“正是此事。所以臣妾說……是臣妾自己先會錯了意,沒有料到他們使的東西最終竟與碧璽串子差得這樣遠,誤了娘娘。”

夏雲姒雲裡霧裡地摸索著:“探事的宮人誤導了婕妤?”

宋婕妤凝神搖頭:“是如詩誤導了臣妾。”

如詩。

這個名字夏雲姒極為陌生,好生反應了一下,才記起這似乎是儀婕妤的閨名。

馮氏如詩。

宋婕妤自顧自地繼續將話說下去:“在她被打入冷宮之後,臣妾去看過她。問她鑽營這些年、在左右逢源間做了這許多惡事,如今卻到了這一步,後不後悔。”

說著一聲輕笑:“卻是臣妾自作多情了。她並不後悔,道宮中之事一直是這樣,也永遠是這樣,從來沒有對錯之分,她隻不過是鬥輸了而已。”

這與儀婕妤給夏雲姒的反應也基本對得上,夏雲姒便沒有插話,等著她的下文。

宋婕妤的神色愈顯迷離:“臣妾勸她到皇上麵前供出幕後主使,或許可保得一命……她也不肯,反說樂得看這宮中繼續掐個你死我活。臣妾逼不了她,卻也大抵知道她背後的人做過多少算計。想著五皇子已沒了,唯恐她們再算到六皇子身上,便央她告訴臣妾,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

她疲憊地緩了一息:“她初時也是不肯說的,後來被臣妾問得煩了,就割斷了腕上那串碧璽珠子。”

夏雲姒鎖眉,宋婕妤自顧自地輕嗤一聲:“當時珠子迸向四處……現在想來,她的意思便是會用這樣迸散的東西去算計,與用香樟球驚了皇長子的馬的法子便恰好對得上了。可臣妾那時哪裡知道,儘隻注意著那串珠子,想著或是要在這類首飾中摻上什麼來害人,便急急地著親信送了一串到娘娘院子門口。”

接著,便又是沉默了一陣。沉默間她的神色也黯淡下去,緩緩搖頭:“臣妾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聽聞皇長子墜馬也未多想。直至昨日與娘娘相遇,聽娘娘提起香樟球,才恍然大悟。”

夏雲姒一時隻盯著她看,不知該不該信她。

她覺得這樣突然而然的如實相告實在蹊蹺,可蹊蹺之餘,她從神情到口吻,又都委實足夠坦誠。

她便問她:“這些事,婕妤何不直接告訴本宮,非要用那樣的明示暗示讓本宮蒙在鼓裡?”

宋婕妤苦笑:“娘娘若也曾蒙冤幾年、過得暗無天日,就會知道安穩的日子有多好,沉冤昭雪之後便不會想再沾染半分是非了。”

夏雲姒頷首以示認同,跟著卻又問:“那今日,婕妤又為何想要直言相告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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