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闔上眼睛,靜了須臾,淡漠開口:“告訴寧沅,在陝甘一帶擇處封地給他,讓他即刻就藩,無事不得回京。”
“父皇!”寧汜還要爭辯,夏雲姒一記眼風掃過去,宮人即刻會意,畢恭畢敬地將皇次子“請離”。
夏雲姒暗自舒氣。皇次子的事,至此差不多就算是了了。
他去就藩,他的養母燕妃自要留在宮中,既是“頤養天年”,也是個牽製他的質子。
至於封地選在哪兒,既然交到了寧沅手中,寧沅自會權衡得當,選一處他鬨不起事情的地方。
而若他冥頑不靈,日後還是鬨出什麼事端,也就怪不得寧沅了。太平盛世裡,藩王想動搖帝位原也沒那麼容易。
夏雲姒隻盼他不會那樣做。
依著今天的情形,她若想勸皇帝與這個兒子恩斷義絕,也未必辦不到。會願意為他開幾句口,不過是顧及姐姐的在天之靈。
姐姐是那樣良善的人,不會願意看到庶子下場淒慘,她便也願意多給他一次機會,保他榮華富貴。
況且她也覺得,這些事是真的該當了結了,不必、也不該再延續一代。
此後的幾日,行宮一片消沉。
皇帝的病情反反複複,情形好時尚能撐著精神看一看奏章,不好時便神誌昏聵,記憶亂七八糟,喜怒更是無常。
禦前的每一個人都噤若寒蟬,侍奉得小心翼翼,仍是難免觸怒聖顏。
終有一日,皇帝疑神疑鬼之下下令將幾名宮女杖斃,夏雲姒無聲地避出去,攔了樊應德:“樊公公,罷了。”
樊應德遲疑地看她,她搖頭歎息:“皇上素來不是愛草菅人命的人,公公亦不是。如今既知皇上是因生病的緣故下的這旨,又何必讓他、讓自己背上這許多人命?”
說著她看看那幾名宮女,又道:“姑且不讓她們在皇上跟前露臉就是了。依皇上現在的情形,過些時日未必還會記得這事。”
樊應德幾番猶豫之後終是應了,夏雲姒淡泊垂眸,轉身折回寢殿。
他繼續責罰宮人吧,她盼著這樣的事再來幾次。再來幾次,禦前的人就都在她麾下了。
他便這樣在反複無常裡一直捱到了夏末。在一個神思尚算清醒的日子裡,他喚了人來:“去,傳朝臣們來。朕要傳旨,禪位太子。”
語中,隻有讓人唏噓的哀傷。
他終於放棄了。這許久的反複之後,他終是意識到了自己無法病愈,也再也料理不得朝政。
夏雲姒放下手裡的書,緊鎖著秀眉坐到他床邊:“皇上又說這個。”
他麵無波瀾地歎息:“朕必須這麼做。這事朝務,你什麼也不要說。”
見他堅決,她自然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攥一攥他的手,她隻道:“好,那臣妾隻陪著皇上。皇上在哪兒,臣妾便去哪兒。”
待得朝臣們收詔前來,她就離開了清涼殿。他們議了大半日的事,後來寧沅也匆匆趕了去,直到入夜時分才出來。
彼時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寧沅踏著雨水趕到玉竹軒,神情複雜莫辨:“……姨母。”
立在窗邊看雨的夏雲姒回過頭,睇了眼他手中的明黃卷軸:“皇上直接下旨了?”
“是……”寧沅點頭,“父皇怕自己日後又犯糊塗,直接下旨定下了此事,讓我這便回京,準備繼位。”
夏雲姒頷一頷首:“放心去。”
“父皇還說,您要留下陪他。”寧沅眉頭微鎖,“我卻覺得不妥。姨母這些年……也算樹敵眾多,我初繼位,宮中朝中又難免幾分動蕩,姨母若此時自己留在行宮,隻怕……”
他怕會出意外。
夏雲姒笑了笑:“這我也想了。這樣吧,你把徐明義給我留下,讓他帶人駐守行宮。姨母與他相識多年,信得過他。”
她的語氣堅定,沒有給他更多斡旋餘地。寧沅想想,隻得點頭:“那好。”
她卻又說:“再者,我也不會一直陪著你父皇的。”
“啊?”寧沅抬頭,覺得有些意外,因為父皇並不是這樣說的。
“我最多等到一切權力都安穩地落入你手、皇位穩固,我便回宮。”她靜靜垂眸,抿著淺笑,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打算。
這麼多年來,她頭一次不再在寧沅麵前掩飾對皇帝的森然恨意,陰冷從眼底沁出,令寧沅滯住。
“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夏雲姒邊說邊向外走去,沒讓宮人跟隨,也沒打傘,直接踏入淅淅瀝瀝的雨簾之中,“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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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白富美(重生)》by尹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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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魏國公府嫡長女徐琳琅重生了,回到了天真軟弱的年少時。
彼時,
高傲的貴女們嘲笑她粗鄙無知、土裡土氣,
奸詐的下人把她打扮的豔俗不堪,
扶弟魔繼母用她的銀子周濟繼母娘家,
草包繼妹占著她的身份地位躋身貴女圈。
事實上,徐琳琅才貌雙絕,無人能及。
既然委屈不能求全,守拙難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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