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演習完畢。
陸昔收起表情,問係統:“怎麼——”
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緩緩回過頭。一隻手扣住他的手腕,低沉的聲音傳:
“陸昔,你要去哪?”
那雙青藍色的眼眸,黯黯沉沉地盯他,其仿佛滔天風浪。
陸昔傻了:“你、你不是睡了嗎?”
夏淵用指腹摩梭他的手背:“那醫很囉嗦,我裝的。”
陸昔:“……”
他無可奈何地低下頭,含糊道:“好吧,就是你聽到的那麼回,我、我得走了。”
“你猜我信不信。”
夏淵擰眉,顯得些焦躁:“時空穿越?太荒謬了。”
陸昔無措地抽了抽手,被捏得更緊了,他無奈道:“可這是實。”
夏淵撇過頭去,不看陸昔,他嗤笑一聲:“你又開始妄想了。”
可是他的手臂在微微地顫抖。陸昔啞然,夏淵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了此任的模樣。不講道理,拒絕交流,甚至不肯看他。
他已經信了,隻是不肯接受。
於是,陸昔將另一個陸昔的故告訴了夏淵。
夏淵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盯陸昔,蒼的唇線裂開一條縫:“就沒彆的辦法了嗎?”
“沒了。”
夏淵閉上眼,病房裡陷入了久的寂。
日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病房裡,光束打在夏淵顫抖的眼睫上,然後漸漸向下移去,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你說我會忘了你,是什麼意思。”
陸昔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假大家都記得我,那位陸昔回之後,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
他必須被遺忘。
夏淵低垂眼眸,“那你呢,你會記得我嗎?”
“會的。”陸昔深深注視他:“我會用餘懷念你的。”
“那可真無聊。”夏淵用手指勾勾陸昔的下巴,露出一個笑:“陸昔,我放你走了,但是在那之前——”
“你得標記我。”
陸昔睜大了眼睛。
他連連搖頭:“不行!”
“你還很很的命,你還能活上千年,在這上千年的時間裡,你足以走遍蟲族的疆域,你會遇到很多很多優秀的雄蟲。”
“你得選擇一個足以和你肩的雄蟲,你會愛他,他也會愛你。”
“而不是帶一個不明所以的印記……經受一千年的孤寂。”
夏淵輕笑了一聲:“不會了。”
陸昔急了:“怎麼——怎麼會呢?”
他掙紮想要說話,被夏淵輕易地壓製了。
夏淵深吸一口氣,道:
“我已經張目凝視過恒星,從此以後無論星光還是月光,都也看不見了。”
“哪怕我忘記了你,我也不會愛上其他雄蟲了。”
“陸昔,標記我吧。”
“我會活一千年的,你彆那麼殘忍……至少彆讓我太難捱。”
陸昔的內心土崩瓦解,就像潮水衝散沙土堆的城堡那樣,連一點抵抗都沒了。
他顫抖張開口,咬住了夏淵的後頸。
他標記了夏淵。
願蟲神原諒他。
小小的病房裡,昏暗的光線,他們互依存。
……
【第二天清晨】
陸昔一醒就看見了係統呆滯的眼神。
“哦、哦!哦!”係統坐在地板上,嘴巴越張越大。
“抱歉,忘記你了。”陸昔低下頭,“忘記你會被關小黑屋了,現在帶你出去還得及嗎?”
“不是!不是!”
係統拚命掙紮,在空揮舞四肢,急得很,可他越是急就越是啊吧啊吧說不出話。
眼看要被扔出去,係統抱住陸昔的手指,尖叫道:“為什麼!為什麼夏淵可以被標記啊!!”
陸昔輕聲道:“他亞雌的質,噓……彆吵醒他。”
係統徹底傻了。
陸昔放下它,拿起了一邊的衣服穿上。
就算何不舍,也到了該分彆的時候了。
“走吧,阿團。”
係統又尖叫了一聲:“西西!!西西!!西西啊啊啊啊啊啊!!!”
陸昔:=口=
他伸手想要捂住係統的嘴,但係統的動作異常靈活,它沿陸昔的手臂飛快地躥了上,撲在了陸昔的臉上。
“西西!!你可以回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啊啊啊啊!主神保佑!!主神保佑!!”
係統尖叫了很久,陸昔沒什麼反應,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腦海嗡嗡作響,直到係統用力咬了他一口,他才朦朦朧朧回過神,一寸寸轉過眼珠,張口結舌:“你、你說什麼?”
“標記啊!標記!!”係統手舞足蹈:“你不會信昨晚到底發了什麼的!”
亞雌的標記實際上是一種雄蟲的精神力烙印,但世界上沒亞雌能接受得了陸昔的烙印——那太恐怖了,亞雌柔弱的體質會瞬間崩潰。而雌蟲不會被標記,他們在久的進化,逐漸丟失了這一征。
隻一隻體質遠遠超脫所雌蟲的亞雌,才能被陸昔標記。
這世上不存在這樣的亞雌。
偏偏出現了一個夏淵。
這樣的標記時作用於他們雙方,係統就能在混亂的時空確立鏈接,將夏淵送去三千年後的世界。
係統一通解釋,陸昔的眼睛越睜越大。心跳擂鼓。
恰巧一陣清風送,輕輕吹拂窗簾,撩動陸昔的發絲。
在金色的朝陽下,銀發的雌蟲慢慢睜開了眼,眼一片清明。
夏淵沒睡,隻是陸昔不願次告彆,他便不睜開眼,在黑暗惶惶等待陸昔的消失。
“或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與你遇。”
他望入陸昔的雙眸,輕聲道:“很幸運的是,我們的確遇了。”
陸昔眨了眨眼,眼淚從他的眼角落下,飛快地沁入了衣服。
係統快樂地轉了一個圈:“還得是我!!!”
金色的光粒從空飄飄揚揚落下,落在陸昔的發絲上、眼睫上,遍布全身。然後他的身影便漸漸虛幻了。
陸昔忍俊不禁,伸手將夏淵拉了起。
他為夏淵整理好衣服,低頭吻住了他修的無指。
“夏淵,我在三千年後等你。”
陸昔的身影流沙一般消散,夏淵抬起頭,從他身邊經過。
“我很快就。”
陸昔的視野逐漸變得模糊,他隻看見夏淵踩金色酒液的朝陽,邁向了他的前程。
他的征途,從此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