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某一天,舒再再家養的貓發.情發得厲害,天天嚎到半夜。
她看不下去,就給梁從星打了個電話。
梁從星頗為詫異:“帶它絕育,找我乾嘛?我又不是醫生。”
舒再再:“我看微博上說,如果主人帶貓去做絕育,做完它會不理你的。還會用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你。”
“……”梁從星沉默了下,“所以?”
舒再再:“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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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從星出現在了舒再再家樓下。
她戴了頂白色的棒球帽,貼裡穿了淺色吊帶,外麵鬆鬆垮垮披著件薄薄的藍綠格子襯衫,邊緣塞進牛仔熱褲裡。
挑了個樹蔭站著。
依然擋不住三伏天的炎熱。
電話裡,舒再再問:“你在哪個位置?”
梁從星抬眼看了下:“東花壇。”
“哦哦,那你找個草叢藏著啊。我馬上抱魚魚下來。”舒再再昨天好不容易說服她配合,這會兒不敢耽擱一秒鐘,生怕她反悔。
梁從星有點無聊,踢開一顆石子:“不用藏。”
搶個貓嗎,還藏草叢裡,也太猥.瑣了。
過了三四分鐘,舒再再果然抱著貓下來了。
這天氣熱,沒一會兒,貓就掙紮著想跳下去。舒再再的目光鎖定東花壇,手下不露痕跡地用了點力,不讓貓得逞。
梁從星終於出現在視野裡。
她沒藏草叢,而是單手插著口袋,從大路走過來的。
女孩子皮膚冷白,在光下愈發閃耀。她抬手輕輕碰了下棒球帽帽沿,帽子的陰影籠住一雙漂亮的眼。
舒再再緊張了一下——梁從星這會兒沒什麼表情,還真像是來找茬的不良少女。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有隻手忽然伸過來,準確無誤地揪住了貓的後頸往外一拎。
貓掙紮著,嘶力嚎叫,舒再再心一橫,假裝抱不住,讓貓脫了手。
成功被梁從星抓在手裡帶走。
這就是舒再再的計劃。
目的就是跟貓表現出:不是我想帶你絕育,是半路殺出了個壞人,她要綁你去醫院啊!
雖然做計劃的是她,但這會兒於心不忍的也是她,貓嚎了一路,舒再再也嚎了一路——讓人分不清是演戲還是真情流露。
梁從星看不下去了,回頭涼涼地說了句:“戲過了。”
然後,這麼一分神的功夫,她就被貓給撓了。
變故發生得太快,舒再再傻了眼,三兩步跑上來:“阿星,你沒事吧!”
走近了看,她倒吸一口冷氣。
梁從星脖子跟胳膊上有好幾條血道子,臉上也有。
細細的血痕在冷白的皮膚上分外刺眼,連帶著那一小片狹長的皮膚也泛了紅。
顯然不是沒事的樣子。
舒再再慌了:“走…我們去打疫苗。”
“不,”梁從星盯著已經被她製服了的貓,冷笑著磨了磨牙,“先帶它絕育。”
舒再再:“……”
看這個架勢,好像是恨不得親手宰了她的魚魚。
弄完貓的事情,兩個人再到醫院打疫苗,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
梁從星路上對著手機前置鏡頭照,偏過臉:“你說,我會毀容嗎?”
舒再再本來就很緊張,這會兒更是連聲“呸”了好幾下:“肯定不會留疤的,我給你買最好的祛疤膏!”
梁從星歎了口氣——她跟紀分野混在一起,什麼場麵沒見過,打群架偶爾被波及,她也會飛起一腳踹過去,姿勢漂亮的很。
沒想到陰溝裡翻船,讓一隻貓撓了。
撓的還是臉。
下車的時候,她買了個一次性口罩戴著,肅然地告訴舒再再:“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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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了單子去注射室開藥打針。
梁從星雙手環臂,晃晃悠悠地走過去。
醫院這會兒大概是高峰期,注射室門口鬨哄哄的,擠了一堆人。
走近了她才發現,不是高峰期,而是有人在掐架。
兩夥人,一夥三四個堵著門口,不讓另外幾個人進去。推推搡搡,嘴裡說著老婆離婚之類的。
應該是家務事,喊上了親戚朋友助威解決。
周圍響起抱怨聲:
“有事出去解決啊,堵著門乾什麼。”
“小孩還要掛針呢……”